我们去那里的米庄买也行!” 她拉着苏午, 一边往铺子外走, 一边回头说着话:“掌柜,不是我说,昨年年辰还算可以,大家手头都还有点余粮,今年咱们这边也是风调雨顺,你押那么多米在手上……” 不知是李珠儿哪句话说动了掌柜, 掌柜忽然出声:“七钱五, 七个半铜钱一斤,我卖你十石米!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今天买不起十石米的话……” “有甚么买不起?”李珠儿似乎也默许了这七个半铜钱一斤的米价,她朝苏午一伸手,“大师兄,拿钱来啦。” 苏午在脑海里飞速计算一番, 发觉李珠儿把价格杀得比师父报出的价格还低, 顿时放下心来, 从怀里拿出那一包银子,递给了她。 她摊开布包, 露出十个足两重的银锭。 朝掌柜笑盈盈道:“掌柜,用银子买,价格是不是要给我算得更实惠些?” 如此, 李珠儿以七钱三厘五一石米的价格, 在兴隆米庄买了十二石糙米。 花了八两八钱白银。 掌柜拿着柜台上的小秤,称好了一两的定银,笑呵呵地同苏午、李珠儿道:“二位客官,这十二石米待会儿给您送到何处去啊? 需不需要雇外面那些打行的打手帮着运送? 现在年景不太平,老朽建议你们,还是花个一两银子雇他们帮着运送, 花销虽然大了些, 但平安最重要嘛!” “不请他们帮着运送, 你们米庄不包送到地方的么?”苏午出声问道。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掌柜连连摇头,“两位是大主顾,买了我们这么多粮食,我们自是派伙计给你们把粮食送到地方的。 只不过,若遇着凶险,我们的伙计可不会替你们出头。 老朽建议你们雇几个打行的人,也是替你们着想……” “不必了。” 苏午摇头拒绝掌柜的所谓‘好意’。 他在此间呆得时间越长,便越能体会到一两白银的购买力多强。 若用这一两白银买粮食,能买将近二百斤! 可如今掌柜却叫他花一两银子雇几个中看不中用的打手? 那这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他自不可能同意, 转而向掌柜说道:“待会儿我们去外面办些事情,回来和你们的伙计一同出发, 把粮食给我们送到青石碾村头的灶班子上。 ——灶班子的师父让我们买的这些米。” “原是掌灶老爷的弟子啊!”掌柜看二人的眼神微变,眼底掠过忌惮之色,脸上笑意更浓了许多,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待会儿你们回来, 老朽就让伙计装车, 和你们一块出发!” 商定了此事, 苏午便带着李珠儿离开米庄。 转而去了朱家庄东面, 一条巷道后的铁匠铺。 两手空空的苏午,掀开铁匠铺门前的布帘子,迈步入内的时候,手里已经提上了一个硕大的包裹,内里都是他从黑风流寇那里收集来的破铜烂铁。 铁匠铺子里, 空间较为宽敞。 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挂着许多锅碗瓢盆、铁锹、锄头一类的炊具、农具。 一个破柜台横在那些铁器前, 柜台里并无人看守。 反而从屋子的东侧,有阵阵打铁声传来。 身上系着条皮围裙,仅着单衣的朱铁匠将一根烧红的铁条搁在铁毡上,另一只手里攥着铁锤,不断砸在那根铁条上, 将之砸出形状, 砸得火花四溅! 当!当!当! 朱铁匠显然看见了走进铺子里的苏午二人, 他嘴里吆喝一声:“等会儿!” 洪亮的嗓音压过了锻打铁器的声音,传进苏午二人耳中。 二人便寻了座位坐下等候。 朱铁匠将那一根烧红的、比婴儿手臂还粗些的铁条锻打成片状,又插进火炉里继续煅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