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那些不幸福从小就像藤蔓缠住周身,随意岁月一点点嵌入皮肉,深入骨髓,哪怕是寻常事都会变得不寻常。 他知道的,他就会一样尝到苦涩。 苍婧走着,指着她戴的面具道,“我给襄儿带这个面具玩。你说他戴上这个是不是像小鬼头,身子小小的,头却大得很,还吓不到人。” 就着苍婧说的,萧青细细看着这面具,面具是恶鬼样,可若是被程襄戴上,那人小小的,就显得可爱许多。 “襄儿若是戴上,真是人小可爱。” “可他就爱装大人,”苍婧孩子气一般说着,心里生起了可怜。她对这孩子觉得亏欠,总希望他能像个孩子幼稚些,“我给他面具玩,说不定他觉得戴着面具谁也不认得他,装得更像了。” 苍婧都能想到程襄那口是心非的样子,他肯定嘴上说着太幼稚什么的。 萧青随她道,“兴许襄儿还去唬人,说他根本不是襄儿。可他人小,戴着面具就是吓不到人。” “他人小才可爱,多好。你看街上的人,他们看我都觉得吓人。” “那是他们不知道你好看。” 苍婧歪着头看着萧青,透着面具,她见他目中灿烂,“我若下回戴个恶鬼面具走过你身边,你一定也和他们一样。” “那怎么会。” “因为你定然不知是我呀。戴着面具,你又如何认得出来。” 萧青斩钉截铁道, “我一定认得你。” 莫不是这种雕虫小技,难逃法眼?苍婧有些不甘, “你怎会知道是我。” 萧青侧身靠近她,凑在她耳边道,“我认得你身上的香味。” 苍婧斗篷上的白毛浮动在萧青脸上,藏住了他嘴角的轻笑。 苍婧忙捂住他的嘴,“你这将军做得越来越放肆了。” 萧青唇角勾笑,苍婧拉着他便跑了。 琳琅满目的灯笼在集市里挂着,彩绸佐了一路缤纷,小贩叫卖,百姓互贺。苍婧还未见过这般寻常百姓的喜庆,牵着萧青直往集市深处而去。 她就似脱离了笼子的鸟儿一般欢悦飞翔。已经太久了,她都忘了鸟儿在天空中飞翔的样子。 萧青最是珍惜她的笑颜灿烂,哪怕一刻,都令他由衷地快乐。 月白的裙角在苍婧足间跳动,她回身望向他,发上的珠链轻轻晃着,显露她的娇俏,“这里许多东西我都未见过,你见过吗?” “每年不同,今年许多东西我也没见过。”萧青道。 “那我们一起去看。” 人群纷纷而过,她是他在世间难见的一抹鲜艳。 苍婧带着萧青一路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看他。她脸上的恶鬼面具都变成了嬉闹鬼。她嘻嘻哈哈的,不知身后有座摊位,正贩卖着甜糯的圆子。一锅圆子冒着热气。 萧青急把她拉过,她一瞬便在他的怀中驻足。 “你怎么不知看路。”萧青急忧道。 她轻声道, “只顾看着你了。” 一碗热腾腾的圆子从摊位盛出,卖圆子的老婆婆和蔼道,“莫惊莫惊,我赠二位一碗圆子,祝你们甜甜蜜蜜如今朝。” 本是有惊无险,又多了一碗甜圆子,萧青忧色褪去,低头问她,“你想吃圆子吗?” “虽然吃过晚膳了,但还挺想尝尝的。”苍婧道。 “那就来一碗我们一起吃。婆婆出来不易,我买下来。”萧青立刻付了钱。 苍婧摘下了恶鬼面具,从萧青怀中钻出。 雪白的圆子在甜水里躺着,就着刚出炉的热气,在冬日里看着就暖洋洋的。苍婧伸手去接,萧青抢在她的手前,接过这碗圆子,“小心烫手。” 随着萧青到后头的就席处坐下,苍婧不解,“那你就不怕烫手。” “我皮糙肉厚,不怕。”他道。 “我不信。”苍婧拉过他的手,圆子的热度还在他手上留着。 她扒开那比她大了许多的手掌,只见得老茧刀痕。那些痕迹一层覆一层,有的被他削了去,有的还在长。他舞刀弄枪,骑射训马,日日苦练的印记只会随着岁月增多。 她轻轻一触他指上的茧,“你一定很辛苦。” 萧青满不在乎,舀了一勺圆子递到她嘴边。这大好的时日,不应多愁善感,她轻轻揉了揉他的茧,一口吞了圆子。 这圆子太烫,又甚是软糯。她仰头哈着热气,咽下一口糖水,就指着口中的圆子道,“这个又甜又粘牙,但是特别好吃。” 仅仅一碗圆子罢了,比起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