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苍祝怅然,他亦有几多回首看那昏睡的孩童,“可这就是皇族。” “若陛下认定这就是理所应当,何必痛恨至此要推翻一切!” 是以清风拂来,如沐凉寒,苍祝被这一声惊问震慑。 他装着风轻云淡般与萧青道,“所以你就敢胆大妄为?你知不知道,你应母后之请教襄儿习武,有人说是因为你和皇姐情深相惜。” 苍祝说得都已觉脸面无光,然那无畏之人,依然抱着无畏之心,仍是一副倔强模样。 苍祝恨道,“你就错在你的心。” “我的心没有错。”他坚持道。 “你敢说你的心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吗?”苍祝问。 萧青本就是一个臣子,但无臣服之态。 他相跪于地,是应帝王的惩罚,但他无低头怯怯。萧青昂首之间,莫过与帝王威严相抗。 “我的心不干不净,不清不白。”那一言即出,浑身的血液沸腾一般地聚集在萧青的心头。 苍祝的眉头凝得更重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待她,从来相惜。”萧青怕苍祝不够清楚,又解释了一遍。 苍祝一下拍了拍额头,萧青的话比不堪入目的画面更加可怕,苍祝踱步间愤然一指,“你简直放肆!” “我只知,惜一人的命是命,惜万民的命也是命,予一人的爱是爱,予万民的爱也是爱。” 苍祝近乎呆滞,萧青承认了。就这样直截了当,不加掩饰。 这无疑是对皇权龙威的挑衅。他一个卫君竟然想动他皇姐的心思。他一个外戚,还要再得寸进尺。 苍祝最难容忍的就是外戚有野心。可萧青的野心都写在脸上了。 苍祝的双目被怒火占据,“萧青,你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 “你知道,还敢有非分之想。” 他是谁?是萧美人之弟,是煦阳公主曾经的奴,更是煦阳公主之子的师长。 他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再触怒天子的逆鳞,他应该知道一个奴永远带着枷锁。 他不可以这样想,不可以这样做,那是彻彻底底的僭越。 “心在便想。”萧青倔强道。 “朕屡次三番警告你,给你机会,你一而再再而三违背朕,朕可以治你的罪。治你大罪!” 苍祝直指那桀骜不驯的臣子,看他那副豪不服软的模样,苍祝又有多少不甘。他踱步几番,挥袖直恼,“不,朕还偏不治你的罪。知道为什么吗?朕就是要看看你追悔莫及的样子。” 是萧青不知道,苍婧这个皇族里长大的公主哪里会有什么爱,她只会杀人,只能杀人。 苍祝相信,等萧青看到了程时会是什么结局,他一定会幡然悔悟。 苍祝拂袖离去,空荡的殿中,唯剩萧青与昏睡的稚子。纷乱如狂风席卷而过,无人在意满地荒凉。 萧青目中仿佛燃着炼狱般的火焰,炙热而噬魂。 致命于他好似不过轻舟泛过,迷梦不醒,固执入骨又何妨? 殿内冷清,思量过剩,萧青轻笑浮世哀沉,“怎会后悔?在遇到她之前,我不过是孤魂一缕,又何惧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