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伞。
元沅刚想从兜里掏伞具,却看见河岸边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视线一凝——是之前看见的那人家。
对正在对水渠做一些调整与维护,想来他就是那些懂水利的人类中的一员。
元沅与玄闵所处的位置正好离水渠的开口不远。
对逐渐靠近之后也看到了他,顿时加快了脚步过来,把那把大伞递了他。
人暴露在了大学之中,几乎白的发丝顷刻间落了霜雪。
元沅愣了愣,连连摆手:“谢谢你,我不用的。”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伞具。
其余几人还在处活鱼,元沅与他打了招呼就先离开了。
积雪不厚,但踩上去却很容易滑倒。玄闵程揽着元沅,伞身下意识往他那里倾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得并不快,像是有意放慢了步伐。一头漆黑的长发沾着星星点点的白,但这些雪花很快就随着作滑落在地。
人跟在后边与他同行,跟随得并不吃力。
他略有些惊讶,视线偶尔划过举止亲密的两人,里染上点笑,也有几分怀念。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元沅偏头去看那孤零零在后头的人,想了想开口道:“人家,您除了一位兄弟之外还有其他家人吗?要不要把他接来一起跨年啊?”
人一愣:“兄弟?大人,我没有兄弟,也没有别的亲人。”
这回轮到元沅愣住了:“啊?那天的那堕不是……”
人意识到什么之后笑了笑:“不是不是,他是……我的爱人。”
元沅:“!”
他惊讶地直戳玄闵,每一下都正好戳在了硬邦邦的腹肌上。
玄闵垂首看了他一,没作声,只是把脚步放得更慢,变三人并排前行。
人说了几句,见元沅感兴趣,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他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爱人则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他相识年少,相爱青年。
经历过了父母亲人的拦阻,也熬过了他人不解的谈论,但却因疾病分离。
然后接下来的大半辈子就在分离中度过,直到白头。
他一辈子聚少离多,真正算起来也就相处了不到年,这人却用了几年来等待对。
明明是一挺悲伤的故,但人说起来却是带着笑的:“我原本以一辈子都等不到他了,但现在却庆幸我没有放弃。”
“当时埃米特大人来做登记的时候,我也只是试一试,结果真的了。”
元沅勾着玄闵的力道紧了一点,他看着人的白发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还是低声道:“你不遗憾吗?”
人一愣,随后意会到什么,摆摆手:“不遗憾,还能再重逢,哪还有什么遗憾啊。”
他说着像是想起什么,神变得柔和了许多:“当时跟他分开的时候,我才在一起不到三年,但就是这些记忆让我一直撑到了现在。”
“我也不是没想过去陪他,因进到这里的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可是我就想啊,万一呢,万一他还活着呢。”
“比起他来等我,那还是我去等他吧。而且啊,如果连我都忘记了他,那谁还能记得他?”
元沅怔怔地看着对。
他就做不到这样洒脱。
他忽然有些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在畏惧的就是时间。他很害怕三年一眨就过去,害怕之后就是漫长的孤独。
如果没有经历过这样细致入微的陪伴还好说,但他经历了,自此以后再也难忍从前那样的孤独。
他觉得三年短,可对这人来说,三年却很长,长得几乎贯穿一生。
他这距离已经能看到前忙碌的人群了。
“我和他都啦,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人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石头牢笼,目光攥住就不放了: “但是如果把每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的话,就算今天是最后一天,那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但如果不是,那明天就是赚到的。”
“但有时候也还是会羡慕你的。年轻人,以后时间长着呢,要好好过啊。”
人说完抹了抹角,俯身鞠了躬:“虽然说过了,但还是想再谢谢你。”
他说完就离开了。
元沅看了他一会儿,眨了眨转眸望向玄闵。
他的杂乱的思绪像是找到了一合适的向。之前那患得患失的感情没有那么剧烈了,至少不会让他的不得安宁。
如果他也像人那样,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降低期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