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路上,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过来。
连霁站在宋葭葭的身侧,脸色蓦然变得阴郁起来,好不容易解决掉了一个, 竟然又钻出来了一个。
封华砚的神色难掩激动, 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你会出面的,我就知道……”
宋葭葭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正好,若你不来, 我也要抽空来找你谈谈的。”
连霁和封华砚的神色时一变。
一个难掩狂喜, 另一个则慌张和无措。
连霁意识地抓住宋葭葭的手, 轻咬朱唇, 声音也很委屈:“葭葭……”
宋葭葭轻拍了拍连霁的手背以示安抚:“阿霁,不过公事, 你莫要过于担忧和多想。”
尽管听到宋葭葭这样说,连霁的焦虑担忧和封华砚的惊喜也并没有半点减。
封华砚满脸狂喜,兴奋得满面红光:“葭葭, 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只要你提出来, 我都以为你办到的。”
对于封华砚此热情的讨好,宋葭葭平淡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
“世人皆说魔尊为正道的对立一面, 但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道理, 不能让一方的势力独大, 你制衡的作用也并不能忽视,今这汲取恶念而诞生的妖邪被我封印, 你既把持着魔道, 那便要在其位,谋其政。”
封华砚愣了愣, 尽管他亲耳听到宋葭葭说找他不过公事,心底抱有几分不言说的期望:“葭葭,要不要我行宫里坐一坐——”
自己这个正宫尚还在此,封华砚竟此大胆地便来勾搭宋葭葭,连霁的碧眸里霎时溢满阴鸷。
幸而宋葭葭面色不改:“不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身为魔尊目前尚还算勤勉,不过你以后若故意大规模打压和蚕食正道势力,那这位子就要换个人坐坐了。相反,若以后魔道处于劣势,我也会暗地里给予你一些帮助。”
身为天道,一切都为了制衡之术,这样这个世界才能欣欣向荣地永存,否则往往便盛极反衰。
封华砚的面色蓦然带了几分惨白,而连霁的表情好了许多。
宋葭葭的这句话,几乎意思直白到了一个残忍的地步。
封华砚今勤勉听话,那宋葭葭便用得顺手,懒得替换。
但若日后封华砚起了野心,狼贪虎视地想要打破平衡,那宋葭葭就不能做事不管,直接会将封华砚除。
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一点点多余的感情。
不过把封华砚成□□的工具。
封华砚何其聪慧,他心思百转千回便听懂了宋葭葭的意思,所以才会脸色惨白至此。
“葭葭,我在心里……究竟算什么?”
封华砚明知他在自取其辱,仍旧不甘心地问道。
宋葭葭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的事情早都经过了,我现在有室,你又何必此紧紧揪着不放?”
封华砚的嗓音略微有些喑哑:“放不,我永远都放不,这些我从未有过任何女人,甚至还元阳之神——”
宋葭葭的眼神里经有着被死缠烂打的厌烦。
“从前你为了最心爱的权势,两相权宜之放弃了我,今你手握权柄,又故作这副痴恋情深的样子,有必要吗?”
封华砚微微一噎:“我早为那一日的抉择悔恨了千千万万遍,重生之后我面临样的抉择,我毅然决然便选了你——”
宋葭葭的眉眼冷厉,直接打断道。
“那不过因为你有了前世的记忆,前世的记忆和经验能让你今生在魔道之中平步青云,你知道自己有那个本事上位,自然不用纠结选我还选择权势。”
“封华砚,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我不在乎我不你最心爱的女人,因为我和你最需要的权势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封华砚满脸痛苦,眼角划大滴大滴的眼泪,摇摇欲坠地低吼道:“不的,葭葭,我——”
宋葭葭用手指轻轻抵唇:“别再说了,我不过懒得选人来替换你的位子罢了,但你若再让我心生厌烦……”
自己今后甚至连和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封华砚眼眶通红地闭上嘴,腹腔里的不甘和无奈逐渐熄了火,只能痛不欲生地沉默看着宋葭葭和连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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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渺落云层的时候,连霁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宋葭葭。
宋葭葭无奈偏头:“怎么了?”
连霁谨慎地斟酌着字句:“葭葭若懒得打理,以后我再帮你培育一个掌控魔道的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