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敞棚下,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打扫农用工具,听到小伙的话,转头,“大柱,你说啥?” 唤作大柱的小伙说道,“叔,我刚才从地里回来,看到你家我金奶奶的坟头冒烟呢,怕是把啥东西点着了,你快去看看。” 听到大柱的话,厨房里出来一个围着围裙,面色刻薄的女人,“没事,大柱,反正那是块荒地,也没啥东西可烧,可能谁家淘气的小孩把荒草点着了,这季节,干燥的很,别管了。” “行,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就给你们说一声。”大柱说完,就转身出了大门。 敞棚下的男人放好锄头,起了身,朝堂屋里喊,“金钱,你去看看,谁家没人管的野孩子,又在地里乱点火。” 门帘掀开,一个头发乱糟糟,身上穿着件黑色袄子的小伙,悠哉悠哉的出来,嘀咕,“有什么可看的,我妈不是说了,那地里又没有庄稼,烧就烧呗。” “你懂不懂事,坟头的草不能乱烧,草越旺,咱们越旺,你想不想娶媳妇了?” “切,没看出来你们有多旺的,给我说了多少媳妇了,哪个不是人家一打听咱家的底细就凉。” 话虽这么说,可关系到给自己娶媳妇的终身大事,金钱还是慢悠悠的晃荡着往坟地走。 走到村头,就见一辆拉风的小轿车停在那,一帮无所事事的村民,正对着小轿车评头论足。 老村长站在村口焦急张望着。 一个戴着火车头帽的小伙问,“村长,你看到啥了吗?” 老村长说道,“没有啊,这怕不是镇上领导的车。” 大牛说道,“领导来了咋没去你家呢。这怕不是来谁家走亲戚的?” “咱村谁家有城里的亲戚?” 金钱走过来,也好奇的去打量气派的小轿车。 一个中年大叔看到他,说道,“金钱,你家坟头着火了,你们一家干啥呢,不知道过去看看的,真是懒死你们了。” 金钱兴致勃勃的观赏着小轿车,“有啥可看的?着火就着火呗,又烧不到村里来。” 坟地里,金正太和顾景秀烧完了纸,金正太将他处理的那一堆荒草,抱到地边上,也点着了,黑烟滚滚的。 然后,又去了不远处的爷爷的坟头,也给拔了拔草。 “爷爷,我烧的多,一会让我奶奶分你点。” 打理了坟地后,金正太牵着顾景秀,俩人很郑重的再次磕了头,打算离开。 “奶奶,等明年清明,我回来给你上坟啊。” 坟地的路特别难走,曲曲折折,要从沟里绕上去,交通不便,正因如此,这块地,以前就一直没种庄稼,成了荒地。 金正太拉着顾景秀的手,俩人吭哧吭哧的刚从沟边上爬上去。 然后,冷不丁就碰到了从上面往下走的金钱。 金正太与他四目相对,双方皆是一愣。 很快,彼此同时认出了对方。 面前站着的,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金钱,金正太神色一禀,收回了视线。 而金钱,眨巴了 好几次眼睛,才认出眼前牵着一个漂亮姑娘,身着黑色大衣的帅气男人,是他那个哥。 “你………”金钱朝坟地方向望了一眼,看着金正太问,“坟头的火,是你点的?” 金正太语气冷漠,“有问题?” “你娶媳妇了?”金钱瞅着顾景秀,不可置信的朝金正太问。 “跟你有关系?” 金正太牵着顾景秀的手,俩人略过他,往村头走。 金钱转身,赶紧跟了上来。 他诧异的是,金正太怎么变化这么大? 小时候挨他那么多揍,就是个软蛋。 现在居然穿这么好的衣服,跟上海滩回来的一样。 还有他牵着的姑娘,可真水灵。 金正太和顾景秀在前面走着,因为小道实在太窄,金钱无法跟他们平行,只能跟在身后。 他好奇的问,“你这么些年,去哪了啊,毫无音讯,我们都以为你在外面出事了。” 顾景秀,“……” “你是不是去打工了?”金钱又问。 金正太始终一言不发,和顾景秀上了一个田埂,就到了村头。 一到村头,就看到车旁边围着一帮人,村长双手背后,伸长着脖子,四处张望着。 三年不见,村长老了,背都驼了。 以前村长对他们婆孙二人照顾有家,村里来的扶贫的旧衣服,总是会给他一件,年底扶贫的面,也少不了他们的,他都记在心里。 金正太走过去,跟村长打招呼,“村 长叔。” 老村长定睛,“你是金子?” 金正太笑笑,“对啊,老叔,我是金子,我回来了。” 老村长大力的拍了把他的肩,恼怒,“你小子,你这么多年去哪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回来的?” “老叔,我在城里呢。” 老村长的目光又落在顾景秀身上,“这是……” “这是我媳妇。”金正太大方介绍。 “好小子,都娶媳妇了,真不错。” 金正太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给村长发了一根,接着,又给围着他小轿车的村民挨个发烟。 围着车看新奇的村民,看到金正太突然出现,也是个个诧异。 “金子,你变化可太大了,你去哪了你?”金正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戴着火车头帽的大牛跑过来,欣喜的看着他问。 金正太回道,“我在滨城。” 大牛好奇的问,“滨城在哪啊?咱们村有去南方工厂打工的,滨城在南方吗?” “离的不远。” 金正太给大家伙发了烟,见他们一划火柴,叼着烟靠在车身吞云吐雾,他急忙说道,“大家往这边点抽烟,离车远点,不然有危险。” 金正太见村里这些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景秀身上,他开了车门,朝顾景秀柔声开口,“先去车里坐会,我跟大家伙聊聊天。” 许久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