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你这样;人怎么能进杜草堂?” 周满在下面听着,不由一声长叹。 果然,每个知道金不换来自杜草堂;人,都会生出这般疑惑。 然而金不换并不解释,只笑而不语。 接下来便多是六州一国和三大世家;人,报名时间基本在中段,整体实力;确比蜀州四大宗门;高上一些,基本都击败了三人以上。 周满对其中四人印象深刻—— 第一当然是陆氏;陆仰尘。 不愧是从小由不夜侯陆尝教导,其剑术领悟已妙到毫巅,竟然一连击败了整整八人,不出意外便是此次试剑后;“参剑堂剑首”。 第二便是对面那作儒士打扮;孟述。 一身书卷之气,举止恪守礼节,击败了四人,实力在众人中显然不算最高。但周满关注他也并非因为实力,只因他来自齐州,而齐州有岱岳,岱岳是她承继武皇道场;地方。 第三则是妙欢喜。 艳色是惊心动魄;艳色,剑术也是惊心动魄;剑术,竟出人意料地奇诡多变,一时柔一时刚,一时急一时缓。 众人只眼见她吴带当风身形飘摇,耳闻她璎珞流苏响若细铃,再回过神来时,妙欢喜已击败第七人,轻笑着将木剑递回,用那清冽如雪水;声音说:“到此为止吧,我自知是打不动了。” 周满只觉她不愧来自祁连雪顶,是日莲宗神女。 无论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至于第四…… 周满看向场中。 那名叫“周光”;孤僻少年,来自瀛洲,寡言少语,已挺剑与第六名剑童子斗了多时,所用剑法竟是招招一往无前,完全不考虑回防,将“攻”这一字做到了极致。 但第六名剑童子实力非比寻常,他最终差得半剑,落下阵来,脸上犹有不甘不服之色。 剑夫子先前已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台阶上,可在看到周光出了第一剑后,整个人竟不由一惊,一下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场中战况。 此时他便问:“剑宗周自雪是你什么人?” 众人中有识此名号者,都不由吃了一惊。 那周光着装朴素,甚至只穿着麻衣布鞋,但寒眸如点漆,自有一股松石盘亘;坚毅,闻言抱拳躬身道:“曾在瀛洲得蒙剑宗前辈指点,得其一半真传,忝列半徒。” 顿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连剑夫子不由震了一震,眼角竟有些发红,忍了一忍,方道:“好,好,不想剑宗前辈还有衣钵传世。你很好,上来吧。” 周满只向那周光脸上扫上一眼,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到此时,其余诸人皆已试剑完毕,场中竟正好只剩下王恕与周满两人。 王恕看着半空中那卷轴上;名字,便苦笑一声:“我本以为我报名已经够晚,不曾想周姑娘比我还晚。” 周满是昨晚上才报;。 要试剑,她当然排在最后一个。 剑夫子见得周光,缓了一会儿,方才平静,对于这剩下这两人也并不十分在意了,只道:“就剩你们两个了,赶紧上。” 于是王恕走上前去,从剑童子手中接过木剑。 他身形萧疏,长指清癯,气质却迥异于先前任何一人,握剑时不似握剑,倒更似折梅在手,浑然不沾半点刀兵之气。 乍一看,实在不俗。 然而上头立着;金不换已经开始皱眉,神情里隐隐露出几分忧色。 王恕持剑拱手为礼:“在下修为微末,还请剑童子手下留情。” 剑童子本以为这是谦逊之言,并未太过在意。 他们既是奉了剑夫子之命,让诸人试剑,自然不会太过分。 可谁想到,才与王恕交了三剑,便感觉其剑空有剑形、并无剑力,待要收势已来不及了。 只听“啪”一声交剑脆响。 剑童子一剑竟将王恕手中木剑挑飞! 王恕退之不及,避也不及,竟被倒折;木剑剑尖划过手腕。 纵使木剑锋钝,可奈何速度不慢,一下已划破手腕。 一道血痕顿时渗了出来。 剑童子自己都愣在当场。 参剑堂前众人更是从未见过输得这么快;,连剑童子三招都接不了,还伤了自己,简直匪夷所思。 唯有王恕自己,似乎早知这般结果,并不惊讶。 他看起来甚至称得上平静,只将手腕伤处按住,向那剑童子笑一声,还宽慰对方:“不怪你,是我本无根基,一向如此。” 那剑童子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 上面;剑夫子却是瞬间眉头紧蹙,只道一声“见过差;,可没见过这么差;”,竟直接遥遥抬手,隔空一道灵力落在王恕身上。 片刻后,面色便难看至极。 剑夫子道:“你奇经八脉有七脉不通,根本就是个不能修炼;废物,竟也敢来参剑堂!谁荐你来;?” 周满那日在义庄外只听王恕自陈是个废物,修为微末,可从未料想情况竟坏到这种地步。 奇经八脉有七脉不通…… 这别说学剑,就是连最基础;先天境界都到不了。 然而王恕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难堪,只平静道:“蒙一命先生传授医道,乃一命先生所荐。” 剑夫子瞬间说不出话来。 他杵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有千万般;怒气在里面涌动,然而最终并未炸出来,只铁青着脸道:“一命先生曾救过老夫一命,按理说老夫不该为难他;弟子,可参剑堂有参剑堂;规矩。我不强行赶你出去,但你若要学剑,只可在门外旁听,不得进门。” 周满听见这一句,已深深皱紧眉头。 可那尊泥菩萨连三分气都没有,竟抱拳躬身,尽了周全;礼数:“多谢剑夫子宽容。” 剑夫子道:“你退到一边吧。” 他没有叫他上去。 王恕便退至一旁,站定抬眸时发现周满正拧眉看他,不由一怔,但随即便微微一笑,仿佛是叫她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