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10月5日,晴, 梦里的我竟是一个帮闲!每天无所事事,虚溜拍马,鸡鸣狗盗的事情没少做,欺软怕硬,□□妇女,帮着恶霸横行乡里,欺负妇孺。我就像生活在一个别人的躯壳里,还是一个腐臭的恶心的躯壳。每天晚上看着他,太恍惚了!别再做梦了! 19xx年10月15日,大雨, 噩梦竟越来越真实了!梦里竟然有日出日落,生活琐碎,竟然有我的喜怒哀乐。这真的是梦吗?还是我的前尘? 19xx年10月25日,阴, 外面的世界已经糟糕得不成样子了,朋友大多数都自杀了,家里人也很久没有来信了。这场梦将要终身地纠缠我,梦里的我会梦到未来关在孤岛的我吗?那他作孽的时候会不会收敛一些? …… 19xx年7月5日,晴, 十年过去了,我是一个罪无可赦的恶人,我将终身与这座灯塔为伴。 这是厚厚的一本日记,很长也很琐碎,主人公的情绪和状态却表现得恰到好处,就是不知道后来…… 舒安瞪圆了眼睛,有些震惊地问道, “他这是……精神失常了吗?” 时境弯腰把日记放回盒子,细心地把盖子盖好。外面刮起的大风,震动着破碎的窗户,衬得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不……舒安,他是疯子,但他没有精神失常。”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截住了屋子里的人,时境和舒安站在门边,等雨停,海边的雨总是来得猛烈却短暂。 “你害怕吗?” “不……我只是在想日记的主人第一次看到这场暴雨时是什么感受。” 暴雨带来的风声比战场的军鼓还要吵闹,让人心神不宁。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自然统治着,人类渺小得如一粒随时可以被吹散的尘埃。天彻底暗了下来,墨蓝色的天空,阴云取代了先前的湛蓝色和棉花白,海浪像蓄意报复的恶狼猛扑上来,再胆大的人见了也要心生惧意。 “真可怕。” “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孤独,能够轻易把一个人压垮,何况他还是一名钢琴家。” “艺术家最是情感细腻。”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了难耐的等待。先前的日记像山谷中的回声,不断冲击着两个人的心防。 “时境。” 舒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你是不是做过一样的梦?” 时境很长时间没有回应,猛烈的海浪声,风声,潇潇的暴雨声充斥其间。舒安似乎并不期待收到回答,她专注地望着汹涌的海。 “嗯,正如前面所说,我是一个疯子。” 舒安看着他,神情有些惊讶, “所以那些古文字是你梦中的母语吗?” 时境轻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聊到日记,这算不算我们第一次正式的会面?” 舒安也跟着笑, “嗯,第一次见面,被海边的暴风雨围困在一座废弃的灯塔建筑。” 路边的树木像被吹乱了头发的少女,随着狂风摆动着茂密的树冠,舒安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海边的树长不高。 她盯着那些树,像是随口一问,说道, “我符合你的期待吗?” 时境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泛起轻快的笑容,回答道, “你只要符合自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