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花鸭,烧雏鸡,烧,烧子鹅!嗯,卤猪卤鸭……” 黑沉沉的杂物间里,米芽一边念叨着没记熟的菜名,一边解下最外面的褐色店服,准备躺下来。掌柜舍不得灯油,杂物间里没有烛火,米芽只能借着窗外的一点光亮看菜单。 刚脱下外衫,杂物间的门就砰砰作响。 米芽迅速穿上外衫,凑到门边。好在她比较警醒,把门栓上了。 “……这门怎么打不开……” 外面传来熟悉的嘟囔声。 米芽没有开门,皱着眉头,先压低了声音问。 “谁?” “我啊,我!” “……” 米芽听出了何牛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栓,但是用脚抵住门板,只露出一条缝来。透过那条缝,能看见何牛被烛火映照成橘红的小半张脸。 “你不回家休息,跑来找我干什么?” 米芽低头盯着何牛写满兴奋的眼睛,很是警惕。 “自然是有好事找你,你先让我进去!” 何牛端着烛台,直往里挤。米芽支开一条腿,把他挡在门外。因为她个子高,何牛一时也没办法硬闯进来。 “就在这里说吧。” 何牛的脸色不大好看,但仰视着米芽那张阴沉的脸,他莫名怵了一下,就靠在门边上小声说起话来。 “今儿下午我不是跟掌柜搭话了嘛,怎么掌柜的不耐烦啊?你不是说他看好我么……” 原来是这事。 米芽心头略松了一口气。 “掌柜的嘴硬心软,在他面前你得少说多做。我听他跟东家商量过预备要在伙计里选一个领班,这件事别人都还不知道,东家叫掌柜先仔细留意着人才。大牛哥你只要在掌柜面前好好表现,这活想必是你的。” 米芽确实听到过掌柜和东家的谈话,不过自然没有何牛什么事。米芽现在只想支开这个老找她麻烦的人,让他骚扰掌柜去。何牛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在掌柜面前半点都拿不起来,自然也不会暴露出米芽在背后撺掇的事实。 何牛听后大喜过望,抓起米芽的手臂,却被米芽抽开。他光顾着高兴,竟也不在意起来。 “如果没什么事,大牛哥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米芽说着就要关门,何牛赶忙将她拦住。 “等等,我不是说有好事嘛!” 何牛朝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什么旁人,便露出满脸□□来,像只没有形状的鼻涕虫,粘稠腥臭得惹人嫌恶。 “既然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带你个童子鸡去见识见识!俗话说好兄弟就要喝一壶酒,下一个窑/子。我知道烟柳巷里有个实惠的好货色,走,今儿哥请客!” 何牛上手就要拉米芽,却被她更加用力地甩开了。 米芽又气又恶心,想一脚把这混账踹出去,却又不得不克制住自己。 “你小子搞什么,” 阿牛的脸色垮了下来,“我可是好心带你去□□。” “不用了,”米芽冷着脸后退了一步,“就不让你破费了。” 她用力关上了门,死死拉上门栓。 何牛又大力砸门,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声响吓住,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这才不甘愿地离开了。 米芽背靠着门板坐下来。杂物间里堆放着的黑影都变成了狰狞的野兽,俯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米芽垂下头,只觉得头疼欲裂,然而这份烦闷埋怨却又无处消解。 第二天干活的时候,何牛又像没事人一样跟米芽嘻嘻哈哈地打招呼,全然不见昨夜气急败坏的样子。然而,米芽不止一次听见他同别的伙计诋毁自己。 “芈牙那个童子鸡,半点都不领情!我说到底还不是看他是穷乡僻壤来的,可怜他没摸过女人。就他这样操着口土掉牙口音的外乡人,要是没有熟客带,早就被老鸨骗得团团转了!” “那是那是……” 旁边的人越是附和,何牛就骂得越是起劲。他那唾沫横飞到了别人的脸上,倒是叫人苦不堪言。 米芽倒是不介意他在背后说自己小话,只要他别来烦自己就行。她对这些谩骂之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忙着应付客人,端茶倒水,上菜撤盘,还有就是琢磨开店的事。 这几日通过在客人那里听来的消息,米芽大概知道了自己能力的特殊性。就算同样有水系异能,每个人的能力都有所偏差。有的能灌溉奇珍花草,使之起死回生。而有的则能制出叫人轻则生病重则去世的药水。 米芽觉得自己的异能里自带一定的清洁和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