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飘落的桐花,好似在诉说一场万事万物的兴尽悲来。 雨落桐花。不知女人经历过什么,竟有这样一番凄美落寞的心境。 *** 第二天上午,孟渡去里庵巷的春香坊找连鹤。 连鹤正在门前扫地,见到孟渡,脸上露出笑容:“妹妹来了。” 孟渡走上前,只觉得眼前一亮。 门前已经看不见杂草和枯叶,门边的蜘蛛网也清扫干净,连带着破旧的木门看起来较之前也敞亮了许多。 推开大门,架子上、地上的落灰已经擦拭干净,只留有四十七年前的货品还没整理。 “太厉害了,”孟渡不禁叹道,挑眉看向连鹤,“你该不会昨天晚上就来了吧?” 连鹤放下扫把,轻笑了两声:“那倒不至于,奴家今早才过来。”他走到西边那一排货架前,细长的手指从盒中取出一根线香,放在鼻前闻了闻,“奴家做过的脏活太多,打理香烛这样的雅事,还是托妹妹的福气。对了,妹妹一大早来春香坊找我,是有何事?” 孟渡悠悠的回说:“我多少也算是从中牵线搭桥的人,没事就不能过来店里看看?” “瞧你说的,妹妹想来随时都可以来。”连鹤放下线香,直起身道,“但奴家有预感,妹妹是想问什么事情。” 孟渡想到鬼市药店里抽签卖药的老头,奇怪的看向连鹤:“难不成你也会占卦?” “会啊。”连鹤答得轻飘飘的,“凤仙坊的客官最喜爱谈论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奴家自然要多学一些,讨这些客官欢心。不过奴家今日没有占卦,是与妹妹心有灵犀。说吧,想问什么?” “你可听说过‘雨落桐花’。” “听过啊。” 连鹤答得轻快,孟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孟渡忙问:“还真有这个地方?” 连鹤回道:“算不上是一个地方,应该说是一处赏花的景,离藍州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需要坐船才能到。” “那处景在何处?坐船需要多久?” 连鹤看了她一眼,答道:“奉春县琅琊关的九真山下,沿着桧江一路顺水行舟,一日后便能到达,因而不少客官专程乘坐画舫船去观赏游玩。”连鹤换了个姿势,靠在门边,“不过那是清明时节的景致,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妹妹感兴趣的话,来年开春,奴家带妹妹去看。” 天色不知何时阴了下来。 “滴答、滴答……”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连鹤将孟渡往门内揽了揽,道:“看来妹妹要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了,可别淋湿了身子。” 孟渡思索着雨落桐花的事,应道:“没事,我不赶时间。” 连鹤一手抚在门上,门外的清光带着朦胧雾气,笼罩着他乌黑的长发和冷艳的面容。他美的惊艳而疏离,妖冶却淡漠,犹如远处山崖上的昙花一现,走近了却再也寻不到踪迹。 孟渡一时好奇,这样一名男子,明明可以有好的出路,为何孤身一人,做尽了下人之事,难道只为谋求一个生计? “妹妹在想什么呢?” 香烛的黏腻和雨的清冽融合,将铺中人的声音推至很远。 没等孟渡回答,连鹤又道:“不赶时间的话,等雨停了,奴家带妹妹去见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