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急不换地朝着隋珠摆了摆手,神色和气道:“女郎问对了,今早你那兄长便出门了,让我告知女郎一声,说是让女郎在房中稍待,他办完事就回。” 犹如吃了颗定心丸,隋珠这下没有顾虑了,朝着掌柜笑笑,便转身要回去。 巧不巧地,一身凉气的少年也刚好从外面回来,长腿迈进客栈大堂时,打眼便瞧见了那个玉软花柔的女郎。 没办法,在这样乌泱泱的大堂里,女郎的存在着实显眼了些。 瞥见那些像见了蜜一般凝在女郎身上垂涎的目光,寒霁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利如刀剑的眼眸无声刮过那些眼珠子放肆的酒客。 “阿兄,你回来了!” 瞧见门口那道玄色身影,隋珠眼睛一亮,也没忘记周遭都是外人,亲亲热热喊了一声。 虽然觉得怪怪地,有些不情愿,但寒霁现在已经对此听之任之了,鼻腔里轻哼了一声,以示应答。 “不是让你待在房里吗?怎么还跑出来了?” 对于隋珠的不听话,寒霁拧了拧眉头。 虽是在问隋珠,但寒霁的目光是瞥向那掌柜的,其中的责问意味不加掩饰。 毕竟他是托了客栈掌柜,但还是让人就那么直挺挺地跑出来了,寒霁觉得是这掌柜的办事不利索。 掌柜赔笑,就要说话,又被隋珠将话拦了过去。 “是我今日晚起了,掌柜看我睡着,不好来打扰,也是我心急,才跑下来寻你,跟掌柜并无关系。” 听出了寒霁话外音,隋珠连忙开口为掌柜的解围,这才让寒霁舒展了眉头。 “头发还乱着,回屋吧。” 目光在女郎随手编就的辫子上停留了会,寒霁越过隋珠,抬脚上了楼,冰凉的剑鞘擦过隋珠腰间丝带。 知道他又要给自己梳发了,隋珠乐滋滋地跟了上去。 屋内,寒霁净了手,轻车熟路地攥起女郎如云的墨发,手指时不时不经意地划过女郎细白的后颈和耳侧,不出意料地看见隋珠昏昏欲睡的模样。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寒霁早已发现了李隋珠这个小癖好,会因为旁人碰了她的发而犯困。 这次依然如此。 将女郎困得要命却不得不努力克的反应看在眼里,寒霁在她身后不自觉勾了勾唇。 待一切收拾好,隋珠准备去牵马时,身畔的寒霁拦住了她,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不明所以,但隋珠还是听话地跟了去。 客栈西北角的一处空地,一架装潢精巧秀丽的马车停在那,甚至车架前的两匹马还是隋珠眼熟的,正是她与寒霁日日骑得那两匹。 “这是……” 已经不能算是猜想,隋珠完全确定这架马车是寒霁新买的,要不然二人的马又怎会被用来拉车? 但那股不可置信的情绪还是占据着主导,她有些发愣。 要不是觉得不可能,隋珠都要怀疑寒霁知道了些什么,才能将马匹换成马车了。 但就算如此,她心里还是隐隐带着几分疑惑,觉得事有蹊跷。 “近来雨水多,换辆马车能在路上避避雨。” 寒霁眸色淡淡地,说辞也很令人信服,那副磊落姿态叫隋珠看在眼里,心底的猜疑去了七八分。 也许就是自己想多了。 自我怀疑了一番,隋珠面上疑虑消散。 寒霁余光一直注意着身畔女郎的反应,见她面色不疑有他,心里也悄悄松了一根弦。 他也不晓得自己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了,一些事他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做,但就是下意识做了。 而且,仿佛这些事都是见不得光的,他甚至难以宣之于口。 因为每次对女郎那双通透明澈的眸子,他都好像在被询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半分也答不出来,这种感觉很令人恼火。 所以,他干脆学会了编织谎言,这让他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好在这女郎也好哄骗,说什么便是什么,寒霁觉得很省心。 上马车的时候,隋珠又被难住了。 车驾较高,又无马凳,对隋珠这种身量不足的女郎来说,想要上去颇费力气。 外加周遭人来人往,隋珠考虑到可能会出丑,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踌躇的姿态没维持多久,就察觉到有一双手掐住自己的腰,脚下一阵悬空,硬生生将自己捧到了车驾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隋珠甚至还没来及发出一点声音,人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