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没好气道:“春花想骗政儿她没有抛弃政儿,而是将政儿交给朱襄后,自己引开了赵王的刺杀……” 蔺贽骂道:“她当咸阳城没有赵臣吗?!赵王什么时候刺杀过她?!” 子楚不断点头:“她的行动一直在我掌握中。” 蔡泽道:“她还说,她不是抛弃了朱襄和雪姬,是为了给朱襄治病自卖其身,只是卖身钱被人吞了。” 朱襄这才冷冷开口:“去自卖其身为何把家中细软全卷走?” 蔡泽道:“所以是说谎。政儿揭穿了她,她便恼羞成怒。王后宫中伺候的人是这么说的。究竟是不是这样,你们要问政儿。” 蔡泽亲自审讯赵姬身边的宫人,查探这件事背后有何推手。他知道嬴小政率先打了赵姬一巴掌,但没有说出来。 这件事该嬴小政自己开口。 嬴小政犹豫了一下,脑袋又往下低了一点,将当日之事没有隐瞒地说了出来。 “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经记事,所以被舅父养育之前,她对我不好的事我都记得。我本想用这件事激怒她,让她辱骂我几句,最好激得她打我一巴掌,然后让荀翁看见。这之后,我就能顺理成章的冷落她,不用担心有谁会说我不孝。” “但……”嬴小政看了朱襄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我被她激怒了,给了她 一巴掌。” 朱襄努力维持着冷静:“涉及我和雪姬?” 嬴小政轻轻点头。 朱襄道:“你的右手伤得最重,这是你自己伤的?” 嬴小政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朱襄。 朱襄道:“你是我从小拉扯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性格?你必不会让春花伤你这么重。” 他低头看着嬴小政裹得十分严实,但仍旧看得出来比左手大一圈的右手,然后狠狠瞪了子楚一眼。 子楚:“……你瞪我做什么?” 蔺贽道:“当然是想到君上你当太子时用箭划伤自己的壮举了。” 子楚无奈:“这事你都反复提了多少次了?能不能别提了?而且我就划了自己一下……” 他打量着穿着衣服,只从裸|露在外的脸颊和双手也能看出伤口很多的嬴小政。 “我没他对自己狠。”子楚真是敬佩自己这个儿子了。怪不得政儿三四岁时便被秦昭襄王看好,这种事他自己都做不到。 嬴小政垂着脑袋道:“我没忍住打了她,若不自己伤得严重些,不吓住她,她一定会以此来攻讦我。” 朱襄道:“你还自己伤了哪里?” 嬴小政使劲摇头:“我只划伤了右手,只有右手!” 朱襄伸出手指,在嬴小政的伤口上点了一下,然后怕弄疼嬴小政,迅速收回指尖。 他双手在袖子中攥紧,道:“你脸上、手臂上的伤口,全是她弄出来的?” 嬴小政点头。他的神情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黯然。 朱襄眼眸闪了闪。 这件事确实在他这个外甥的计划中。但或许嬴小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没有想过赵姬会这么狠。 因为没有想过,所以不肯避开吗? 孩子对母亲的眷恋是天生的。许多孩子经历了许多次失望仍旧想要让双亲认可和喜爱自己。 嬴小政虽不至于这样,但他内心仍旧难免有着对生母的奢望。 朱襄深呼吸:“夏同。” 子楚立刻道:“你说!” 朱襄道:“我要上奏,废后!” 几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嬴小政做这么多事,只是能光明正大的幽禁春花,以后不用受春花桎梏。但春花毕竟是嬴小政生母,即便她对嬴小政再怎么不好,一个“孝”字压下,嬴小政也必须荣养春花。 更何况春花若被废后,嬴小政的太子之位就会出现污点,引来他人攻讦! “朱襄,你冷静!”蔡泽赶紧劝说道,“此事从长计议!” 他知道朱襄已经气疯了,拦不住,只能先按住朱襄,等朱襄气消了再劝说。 朱襄摇头:“我很冷静。” 他知道,哪怕春花把嬴小政伤成这样也没用。春花仍旧会是秦王后,待她死后,还是秦太后,甚至政儿还得捏着鼻子追封她为帝太后。 历史中赵姬与情夫谋反,秦始皇嬴政照旧拿这个生母无可奈何。造反可比这件事严重多了。 但朱襄就要硬碰硬当世这个“孝”字大过天的规矩! 或许子楚不需要顾忌自己之后,能一杯毒酒送春花离开,让春花再不会连累政儿。但他不希望这样的母亲还能借由被她虐待遗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