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朱襄回到了咸阳,很多人都想来拜访朱襄。 听闻秦王柱驱车去了朱襄庄子,想拜访朱襄的人立刻放弃。 他们私下不断感慨,即便朱襄公远离咸阳这么久,秦王对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和喜爱。 秦王柱来到朱襄庄子的时候,朱襄正被荀子骂。 秦王柱撑着病体拄着拐杖也要来看朱襄挨骂,全程笑呵呵,连精神都好了许多。 朱襄看着秦王柱的眼神十分幽怨。 他听蔡泽说,君上已经变得越来越像“秦王”,与以前性格大不一样,让朱襄小心对待。 他怎么看着,君上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看他热闹呢? 等荀子骂完了人,秦王柱笑呵呵道:“听说你回来时晕倒,把政儿吓坏了,政儿削柰果只给你吃皮?” 朱襄严肃道:“对!政儿太不孝顺了!君上一定要好好罚政儿!” 嬴小政给了朱襄一个满不在乎的眼神,嚣张极了。 秦王柱从袖口摸出一把金豆子塞嬴小政的手中:“干得好!” 嬴小政握住金豆子:“谢大父。” 然后,嬴小政又给了朱襄一个嚣张的眼神。 朱襄委屈道:“君上,你不仅不训斥政儿的行为,还支持他,他以后会对我更加不孝顺。” 秦王柱笑道:“那你以后就别让他操心。” 嬴小政道:“就是,舅父你反省一下。” 蔡泽嘴角微微抽搐。 “你反省一下”是朱襄和子楚、蔺贽“争吵”时经常说的话,政儿学坏了。 朱襄也发现嬴小政把他的口头禅学了个七七八八,幽怨道:“政儿,不要用舅父说过的话来杠舅父。” 秦王柱好奇道:“什么是杠?” 朱襄比划道:“就是抬杠。君上你想,两个人抬着东西,你压下去我抬上去,是不是很形象?” 秦王柱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政儿,大父支持你,继续给你舅父抬杠!” 嬴小政恭敬道:“是。” 他瞥了朱襄一眼。 舅父,听到没有,奉诏抬杠,你完了! 朱襄扶额。他不就劳累成疾吗?政儿还要气到什么时候?政儿真的是河豚转世吗?怎么这么小气。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教育出了问题,怎么教导出一只气性这么大的崽崽。 荀子看着秦王柱一来就拱火看热闹,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朱襄一直留在咸阳,或许秦王不会老得如此快。 不过朱襄的本事要在咸阳之外未开化之地才能真正显示出来,他并非是为君王取乐的佞臣,而是王佐之才。不会有哪一位英明的君王会将这样的王佐之才当做佞臣放在身边。 秦王柱逗了许久朱襄后才感到疲惫,就在朱襄隔壁入住,两人一起养病。 子楚带着大批行李过来时,这两个病友挤到了一张床上玩纸牌,蔡泽 在一旁作陪。 子楚向秦王柱报告行李搬运情况, 秦王柱还嫌弃子楚打扰他打牌, 让子楚自己看着办。 子楚十分无语。今日之前秦王还事必躬亲,担心他做事出岔子。现在什么都不管了? 秦王柱道:“你若觉得累,让政儿帮你。政儿,去帮你阿父做事,顺带熟悉一下怎么当太子。” 嬴小政低着头,拽住秦王柱的袖口不说话。 秦王柱笑道:“快去吧。” “嗯。”嬴小政瓮声瓮气道,“大父,政儿去去就回来。” “好。”秦王柱丢出四张牌,“炸!” 朱襄立刻跟上:“跟炸!” 蔡泽面无表情:“君后炸。” “君后”即“双王”牌,蔡泽勾出了朱襄和秦王柱的炸弹之后,慢悠悠丢掉了最后一个小对子,得到了这场牌局的胜利。 蔡泽拱手:“给钱。” 秦王柱叹着气往外掏银豆子,朱襄嚷嚷“先记上”,然后三人再开一局。 子楚带着嬴小政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表情不由变得柔和。 “朱襄为何会劳累成疾?”子楚和嬴小政去搬文书时,他向嬴小政问道,“他很注重健康,经常将劳逸结合挂在嘴边。以前忙碌的事也不少,他也没劳累成疾过。” 嬴小政想了想,道:“恐怕是赎罪心理。” 子楚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嬴小政:“赎罪?” 嬴小政将那日舅父舅母的对话重复给子楚。 子楚不住叹息,然后骂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