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慌。”她下令道：“对方只是船快，但这么小的船一则无法装载火炮，二则上头的人不会很多。你们都拿着弓箭，按照在北疆那边平原的战法顶住他们！” 韩文晖满脸苦笑——看样子，贾夫人虽然干练，却不懂得兵法，只知道让大家按照两军对垒的方式应对。可是就算对方的船小，也足足有六艘，贾夫人手底下只带了上百的精锐，这其中还有晕船起不来的。 林容静静地站着。 武士们将船沿合拢，在一个参将的指挥下手持弓箭站在后头。等前头的船到了射程，大家立即放了箭。 快船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嗤笑起来。 “爷，他们竟然不逃，还想着硬拼一把！”有人朝着船舱里坐着的年过半百的男人禀报道。 另一位心腹笑道：“他们肯定也知道逃不了的。” 坐着的男子拈须淡笑。 “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他说道：“这伙人都是徐开山手底下的，福州城一战徐开山诡计频出，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你们要谨慎堤防，看他们是否还有什么依仗！” 众人口中称是，心里却不屑一顾。一艘客船而已，跑得比寻常战船都要慢，能有什么依仗？ 只是这时候，甲板上却传来几声惊天动地的轰响。 随之而来是人们的惨嚎声。 “这是怎么了？”心腹大惊，跑出去一瞧却见甲板上有流线一般的火焰顺风而窜，不远处还炸出来几个窟窿。 “是火药，他们的箭上绑着的是火药！”有人满脸是血地跑过来喊道。 火药？ 心腹瞪圆了眼睛，虽然海战上火攻的确好用，但也要有那个本钱。大家最多是在箭头上绑着浸油的棉布制成火箭，直接用火药的话谁都供不起！ “都去抬水灭火，弓箭手准备反攻！”他大喝道：“火药比金子都贵，他们能射出一轮两轮就顶了天，等火药耗尽他们就死定了！” 这话刚说完，第二轮箭雨已经落下来了。 更加惊人的爆炸人和更加惨烈的哀嚎从船上升起来。这还不要紧，有一支箭插在了桅杆上，火苗一瞬间窜上去把整个船帆都烧起来了。 船上的人手忙脚乱地去灭火，但大部分都在抱头鼠窜。那心腹和其余几个将领惜命，都躲进了舱底，想等着这一轮过去。 可这一等就不知要等到多久了。 外头的爆炸声几乎没有停过，船帆烧起来一面还没有扑灭，另一只又被烧着了。众人一开始还想着再支撑片刻，可绑着火药的箭似乎没有尽头。 若只是一艘船这样子也就罢了，但六艘船都遭到了火箭洗礼，陆续地燃起大火。其中一艘因为吃水舱多次遭炸，整个船身竟裂开了。 韩文晖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用珍贵的火药硬生生炸船，这是他从没见到过的打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勾心斗角都是徒劳的。同理，在足够多的火药面前任何战术也是徒劳的。 不多时，那六艘船毁损大半、上头的人也纷纷跳海。参将四处察看了一番，回来道：“他们起初约莫有八百多人，现在死伤惨重，但若是水性好的话非但能够在海里活下来，还能爬上咱们的船。我瞧着剩下的还有两三百的样子。” 以少胜多不是容易的事，林容看了看身后的韩文晖几人，道：“谨慎起见，不要让他们爬上来，你们带着弓在船沿上看见冒头的就尽数射死。” 毕竟她要保证韩文晖夫妇的安全。 只是这时候，不远处雾气氤氲的海面上似乎又有了动向。有人急切道：“是几艘大船过来了！” 林容不免皱眉——自己这一艘小小客船，迎头撞上这六艘快船是倒霉，怎么又引来这么多人？ 难道他们不需要关心前头的战局吗？ 赶过来的船队是从方才看见官船的方向过来的。这还不论，对方在中途分为几队，把客船的另一侧也封住了去路。 林容挑眉。 这个地方距离官船很近，故而她才敢直接绕行而不是原路后退。眼前的船若是没有意外，应该也是官船了。 果然，等再走得近了，大家就能看见船上金黄色的旗子。 众人都长舒一口气。足足十几艘的大船渐行渐近，围拢过来后他们中间的小小客船被挤得从远处看已没了影。还没等船身挺稳，对面便有人站在船头上，高声喝道：“都停手！放下兵器！” 林容看不清这喊话的人是谁，可她看得清下头已经有人在往她的船上爬。先前被打得快沉了的六艘快船上，不少水性好的人都游过来了。有的人或许只是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