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红将自己被认出及孟春的话原汁原味转达给严归云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面具后那个面孔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还不等对方开口。 门口传来请公主安的声音,紧接着门帘被掀开,一股凉风将主帅帐内贝壳做风铃叮咚作响。 “将军,本宫与你一同去!”农彩衣直接对严归云说。 看得出,长公主才午休起得匆忙,头上只簪未戴,甚至发髻有些许凌乱。 哪怕前几日路上颠簸劳累得病了,幻月公主的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即便要呕吐都不曾如此失态过。 这话说得实属有些突兀,严归云却看懂了,这长公主不辞幸劳跟过来的目的就在这济州知府内,“恕臣直言,微臣并未准备私下前去与这土匪会面。”严归云拱手客气道。 农彩衣缓缓走到风铃前,抬手抚了下最顶端已然泛白的大扇贝,并未直接回应严归云,“这风铃很是别致,想必是将军重要的人送的吧?” 严归云示意近卫看茶,向前两步,看着风铃说:“公主慧眼如炬,此物乃微臣师弟所送。” 农彩衣看向严归云,继续道:“哦!倒是本宫误会了,还以为是哪位佳人所赠。” 一旁的乔红嗤的一声强压抑着笑,边岩直接没耳听,退至门口。 严归云反正带着面具,说话多少有点不太顾忌脸面。“长公主说笑了,哪有什么佳人会瞧得上微臣啊!” 农彩衣:“将军想要什么样的佳人没有?只是将军心有所属罢了,既然如此,将军应当会理解本宫。” 严归云还在消化那个心有所属,就被强扣的善解人意的帽子。 “将军,” 农彩衣毫无避讳继续道,“将军可记得本宫与你提及过那双救我于冷水中那双小手,那手的主人便是本宫的心上人,他如今可能就在济州知府。” 严归云:“……” 乔红:“………” 后者意味深长看了严归云一眼,默默收回这几日对自己上司的错怪,原来大帅才是受伤的那个人。 农彩衣不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如今的济州是个是非之地,她甚至毫无畏惧的表达自己喜欢的人就在里面,是兵是匪甚至是叛徒都任人猜测,可真谓敢爱敢说敢做! 边岩接过近卫拿来的酥油茶,摆好在榻上小案上,行军打仗条件艰苦,长公主倒也一点儿不嫌弃,坐到案边,示意严归云一并坐着。 “既长公主直接,那微臣也不兜圈子了。” 农彩衣:“将军请!” 严归云端起茶杯,掩饰性尝了一口酥油茶,像是在找哪个地方下嘴,话说得太轻,长公主不当回事,话说得太重,毕竟尊卑礼节不允许。 他思忖再三,决定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些许的恐吓,“公主,臣受命剿匪,剿得可是侵犯朝廷的捍匪。说白了他们在造反,长公主琼枝玉叶,不能因为小时候的故事,冒这大险,倘若因这受了伤,臣恐担待不起。” 农彩衣:“敢问将军可有对策?” 严归云:“据乔红所见,城内暂为发生大的对抗事件,易知府不知是主动还是被迫投敌,本想扎营济州,先把牛大旺那厮给灭了,再动苍横二州,没想到清水寨上赶着送人头,臣岂有不收之理?” 农彩衣拿过案上茶壶,亲手为严归云面前斟满杯,自己端起茶杯碰了碰对方手中杯,“将军所言极是,只是方才将军也说了,易知府不知是主动还是被动,其实不管他是主动亦或被动他是整个关键。” 严归云:“这个易松雪变数太大,臣会另寻关键。” “倘若本宫可以让他毫无变数,将军可愿带本宫一同前往?”农彩衣正色道。 严归云眼神一亮,看向农彩衣,示意对方说下去。 “当年易知府犯的是欺君罔上之罪,是本宫求的太后饶其一命,并送往济州。” 当年上书帮上官致承情的易松雪,下了大狱,年轻气盛的咸阳帝有心将其处死,最终是太后才把人救下,至于太后为何救人,版本甚多,最后定在易夫人与太后是远房本亲。 那能想是亲无故的长公主在中使劲儿,更无人所知的是,农彩衣是因为上官家救人,在她得济州并未发生流血事件居然被土匪所控后,几乎可以肯定清水寨的上官玥就是护国侯上官家的那人,因为她了解易松雪是个油盐不进宁折不屈的性子。 这才急匆匆发髻都不及梳整,赶着在疯家水师边池也下令前来说服其前去会谈,二军直面对抗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虽说边池也打起仗来疯得毫无章法,对待敌人更是以狠厉闻名,年少便接手边家水师,把周边蠢蠢欲动都给打趴下,杀伐决断是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