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交代。 已是深夜十二点了，大家累了一整天，纷纷议论着离去。 彭莫兰抱着小林子跟着顾楠清来到了她家中。 李中华、李文礼和刘景山也跟着过去。 彭莫兰把小林子放好后，给顾楠清说道：“今天你做的非常对。钱没了可以赚回来，但是你们姐弟只要在寨子里，就很难摆脱被长辈安排的命运。” “我想好了，小林子就过继给我吧，你们以后都跟着我。我给你两百块钱过继费用。你不用还我。” “不！彭阿姨，这样做我宁可不过继小林子给你了。这样做让我觉得好像是在卖小林子一样。我不卖弟弟，那个钱就当是我借你的。”顾楠清坚决摇摇头。 她接着说：“我已经算好了。我要做糖来卖。城里人家家户户都要吃糖，办事也要糖。寨子里大多数人家都会在后院种点甘蔗来自己熬糖，我只需要收购他们的土糖，制成糖块，包装好就行。上次我进城，我看见白糖八毛钱一斤还要票，水果糖一分钱一颗，一斤水果糖有一百多颗。寨子里的人进城卖土糖是四毛钱一斤。一斤半土糖能做成一斤白糖。” “所以说阿清啊，你要制糖也要成本。生活也要用，别让自己一分钱都没有。这一百算借给你。”刘景山说道。 他是真心心疼这个女娃。 顾楠清想到自己的制糖计划，便收下这一百，说道：“谢谢刘叔。” 接着，她从竹框里找出自己算的帐，“你们看……我现在要找到玻璃纸，或者蜡纸来包糖。” “这个我来试试。”陈知青推开门进来。 周建红跟在后面：“玻璃纸的成本应该小过蜡纸。” 顾楠清看见周建红进来，便不说了，改口道：“彭阿姨，你愿意认小林子，我非常高兴。但是钱，我一定要打借条给你。还有刘老师、中华哥哥、陈姐姐，你们的我都写借条。” 顾楠冰朦胧见听见顾楠清说的话，在屋子里嘀咕着：“姐，我会帮你还钱的。” 稚气的声音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当下大家也不推脱了，顾楠清给大家写上了借条：李中华的一百块，彭莫兰的两百块，陈知青的一百块，刘景山的一百块，不多不少，刚好五百块。 顾楠清分别写了几张借条，盖上手印给大家，又把周建红的十块钱还给她说道：“刚才谢谢你。” 周建红讪讪笑着说道：“可惜我钱不多。以后有需要再找我借。我们下乡来的第一年是有钱拿的。每个月十五块呢，我家还会给我点钱，所以我能帮你就帮你。你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那么帮你，我做不了什么，很难过。” 顾楠清总觉得周建红的笑是脸上堆着笑，言语说的非常动听，眼神却带着冰冷，一点也没看出她的真心实意。 但是她也不揭穿她，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表示知道。 大家都走了后，顾楠清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听见敲窗户的声音，她靠在窗边问道：“中华哥哥吗？” “嗯。”李中华靠在外面墙上，说道，“钱的事不要担心，早点睡觉。” 顾楠清噗嗤笑了，又怕吵着顾楠冰，便小心翼翼开了门。 明亮的月光下，清俊的年轻人摊着手，上面有两百块钱：“你拿着，先还了陈知青的，还有刘老师的。彭阿姨的我们另想办法。她们都过得很紧张。” “那你呢？”顾楠清毫不客气拿过钱，笑弯了眼。 “这是我存的，爷爷那边还有钱。”李中华在院子里坐下。 “我是说这样的话我就欠你好多钱了，都还不起了……”顾楠清算了算，足足三百块了。两人还会进山打猎，还会继续欠…… “我的不急，不还也行……”李中华越说越低声，抬头看着月亮，耳根渐渐发热。 顾楠清没听清楚他后面说的话，只在想反正欠他一个人的比欠别人的好，其他人都没有和他熟悉。想到今天的惊险，她又说道：“我今天也是悬着一口气，当时就怕她们不开口，当他们开口要钱的时候，我反而放下心来。” “有所欲便会有所退让。”李中华说道。 是啊，她当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她很怕他们赌气就是不松口，当时只想着顾老宅的人贪得无厌，只要提了钱，十之八九会松口。 “做糖很辛苦的，需要很大的力气，我来帮你吧。”李中华说道。 “我算过，一斤水果糖最少能赚四毛钱呢。只不过要去县城卖才可以。糖这东西只要不化，能放很久。”顾楠清眯着眼睛，想到生产流水线，仿佛看见了哗啦啦的钱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