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清只觉得心里憋得慌,深吸一口气,快速地朝着顾家老宅院子门口那颗大榕树上爬去。 她身后的影子敏捷的身手像一头豹子,掩盖在夜色中,也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 顾楠清蹲在树上,观察院子的动静,看着树下主屋的灯灭了,从树下轻轻跳下,轻盈如同燕子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透过昏暗的窗户,闪烁的煤油灯光把大伯娘张大花肥胖结实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 顾楠清蹑手蹑脚的靠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蹲在了窗户下面。 “你有没觉得阿清变了?以前不吭不出声的,就算打她都不敢还手的,现在怎么那么厉害了?” “哼……这次失算了。下一次被我逮住,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哎哟,你弄到我的脚了……” “痛死劳资了……”顾江涛躺在床上,手和脚都传来火辣辣的痛,让他更是把顾楠清恨之入骨。 “叫啥叫,给你换点药叫啥子。”张大花拿着药过去,脸上很是有几分疑惑,“我看这贱骨头和以前不太一样啊。我听阿妈说,自从她阿妈走那一刻,她就变了,你说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你是说……那不可能啊,她妈那个样子柔柔弱弱,又识字,长得那个不一般吗,身材和柳树一样……”顾江涛每每想起这个弟妹就啧啧不已。 “去你的老死鬼,又想挨打是不是。劳资给你生儿生女,那么辛苦,竟然还想着一个死人……” 张大花一巴掌拍下去,“再说了就算是娘希比的附身,也一样是个软弱鬼。” 顾江涛想了想,眼里闪过一抹惊骇,摇头道:“不可能的事,别胡说八道了。那个贱丫头再厉害也不过是丫头片子,嫁出去就行了。等我好了就去找瓦通寨那个独眼龙,听说他能出一头猪买个婆娘,到时候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砰……”顾楠清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踢开房门。 一阵大风刮进屋子里,呼啦一下吹灭了煤油灯,一个影子在月亮下飘了进来,顾江涛和张大花话没说完,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有影子,顾江涛安定一些,壮着胆子,颤声问道:“谁?” 张大花早缩成一团,被子盖在头上瑟瑟发抖。 “顾江涛!你不是说逮着机会就要教训我一顿吗?对了,还要把我卖给瓦通寨去。好,现在,我来了!”顾楠清的棍子在手里敲打着,反手关了门,大大咧咧走进屋子里,嘲笑地看着两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顾江涛看见是顾楠清,顿时火冒三丈,跳下床拉起旁边的椅子就轮了过来,“你这个贱货,想送死劳资就成全你。这是地狱无门偏要来,就不要怪我了咯!” 新仇加旧恨,张大花也醒悟过来,拿起旁边的木盆扔了过去。 顾楠清手中棍子甩过去荡开木盆,身手敏捷躲过椅子,看准时机,闪身到顾江涛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新买的镰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顾江涛和张大花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看见顾江涛脖子上的镰刀尖在月光下闪过一道亮光,张大花顿时吓白了脸,想也不想张口就喊道:“捉……” “你可以试试,是你声音引来的人快,还是我手里的镰刀快。” 不等张大花喊出声来,顾楠清清冷的声音传来,张大花张开的嘴吓得没了声音。 顾江涛看见张大花张着嘴不敢说话,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拿捏着,涨红了脸,愤怒喊道:“你疯了!快放了我!” “放你?!呵呵!”顾楠清轻蔑地看着他,“你连你才八岁的侄女都敢打,背后还诋毁我阿妈和我,你和畜生没区别。凭什么让我放了一个畜生?” 说着,顾楠清手里的镰刀就在顾江涛的脖子上划了过去,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一疼,血流了下来,生怕她再一用力,自己脖子就搬了家。 “这一刀是为以前你们欺负我们家还债,这一刀是为我阿妈,这一刀是今天昨天打阿冰的债,这一刀是今天打阿冰的债……”顾楠清的手飞快,割一下顾江涛胳膊又割一下大腿,每割一下,都有充分的理由。 顾江涛只觉得自己这里疼一下,那里痛一下,就好像被凌迟了一般,偏偏想晕过去,又被疼醒过来。 他嗷嗷嚎着,只哭得鼻涕眼泪长流,心口还疼得怦怦跳。 刚想抵抗一下,可抓着他衣领的手就好像钳子一般,捏的他快喘不过气来,还没说上一句话,身上起码被割了七八刀。 张大花想上前救顾江涛,却被顾楠清一脚踢在脑门上,仰面倒了下去,正好磕在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