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叫人给我带个路。” 潘嬷嬷恭敬地应下,指着秋分说:“你给四夫人带路去吧。天黑路滑,记得多拿一盏灯,小心照着脚下的路。” 秋分应了,提着灯笼引着江妍和如意往外院走去。直走了半日,走到一个垂花门前,门上坐着两个守夜的老嬷嬷。 秋分道:“这是侯爷新娶的四夫人,要去寒山堂看侯爷,你们把门打开吧。” 两人对望一眼,疑惑地看向江妍。只见月影花丛下,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美人楚楚站着,雪肤花貌,眉目含情,真如月中仙子一般。 她们为难地搓了搓手,为难道:“这不合规矩——” 话未说完,秋分已经斥道:“侯爷深夜不归,四夫人去前院寻侯爷,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不合规矩了?我问你们,若今日是二夫人到前院去寻二爷,你们也这么推三阻四的吗?” 二夫人是侯府的管家奶奶,整个侯府的下人都由她管着,她的命令自然没有人敢不听。 两人听她搬出二夫人来,只得讪笑着连连告饶:“好姑娘,是老婆子糊涂了,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说着从怀里拿出钥匙,争前恐后地开了门,又争着给江妍打躬作揖,一路送她出去:“四夫人慢走,四夫人小心脚下。”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行至一扇门前,见两个小厮坐在门旁,头碰着头睡得正香。秋分拍醒了其中一个,问:“侯爷在书房吗?” 那小厮不过十二三岁,睡得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地答道:“侯爷,早就回来了。” 秋分便说:“四夫人要去寒山堂见侯爷,劳你去开下门。” 小厮揉了揉眼睛,不甚清醒地问:“四夫人是谁,从来没听说过。” 秋分气得掐了把他的耳朵:“猪油糊了心的糊涂小崽子,连侯爷新娶的夫人都敢不认得,还不快去开门,当心迟了侯爷治你的罪。” 小厮一下子就被掐醒了,定神一看,果然面前站着个珠光宝气,比画上的仙女还漂亮的年轻女子。他脸一红,慌忙低下头,胡乱从腰间拿出钥匙就去开门。 秋分又说:“我没去过外院,不认识路,你带着四夫人过去寒山堂吧。” 那小厮头也不敢抬,接过秋分手里的灯笼,闷头就去带路去了。 江妍跟着小厮一路穿花拂柳,又走了片刻才来到一处院落。只见院子灯火通明,正房额上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寒山堂”,内外皆有重兵把守,都是着飞鱼服,悬绣春刀的锦衣卫。 她想起上辈子抄家的经历,心内悚然一惊。 两个守着院门的锦衣卫见有人过来,立刻架起绣春刀,挡住三人的脚步,把三人吓了一跳。倒是守在正房门口的顾青认出江妍,立刻飞身过来,低声喝止他们:“大胆,这是侯夫人,还不快快退下!” 两名锦衣卫闻言,慌忙下跪请罪:“属下有眼无珠,请夫人恕罪!” 江妍见这里都是青年男子,于理不合,便侧过身子,垂目赧然:“不知者不怪,二位大人速速请起。” 她认出顾青是上辈子顾延朗的心腹,向来不离顾延朗左右,遂向如意使了个眼色。如意心领神会,向顾青福了一福,道:“侯爷深夜未归,夫人担心侯爷安危,特来探望,烦请大人通报一声。” 顾青脸上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 永安侯冷清冷性,对女人从不假以辞色,为防止妾室争宠献媚,曾明令禁止他的两个姨娘到前院来。是以这么多年,陶然居从没出现过一个女人。也不知二门上这些人是怎么把她们放进来的。难道这禁令不包括正室夫人? 顾青曾奉命调查陶然居事件的始末,也悄悄潜进江家见到江妍被拘禁绝食,深知这桩婚姻背后的真相。但无论真相如何,江妍都已经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嫁进顾家的侯夫人,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顾青肃然:“侯爷正在议事,夫人请稍待,容属下去通禀一声。” 江妍点头致谢。 顾青到了正房门口,隔帘请示,得到允准后才进入房间。只见顾延朗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换,仍穿着白日里面圣时那件绯红色绣猛兽的武将官服,正和两个指挥同知、两个幕僚商议事情。五人神情严肃,气氛凝重,显然商议的是极其重要的绝密大事。 这个时候来打搅很明显不是个好时机。 顾青硬着头皮抱拳回禀:“启禀侯爷,四夫人在外求见。” 屋内众人俱是一愣,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这四夫人是何许人也。须臾反应过来,这四夫人不就是差点嫁给探花郎,最后却阴差阳错嫁给永安侯的那位江四姑娘吗? 这……虽说主意是他们出的,但细想起来也确实是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