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是美人的余津津,透过母亲的迟暮,看到夕阳西下的悲凉。 她无法做到踩母入泥,无法直视母亲的演出,瞥眼神到西边很远很远的无纺布尽头——依旧是每日夕阳沉去的一条哀哀的线。 她,坐在悲哀的围城里。 应该起身逃跑,余津津在酒精晕晕中告诫自己,再坐下去,围城早晚束成井,但凡下场雨,自己就淹死在里面······ 总是老婆打头阵试水。 余正海见不妙,坐在凳子的前缘,身子欠着,忙说正事儿: “边总,你们集团那么大,分公司不少,能不能吃下我的厂子?集团也多个业务线······” 边柏青一听,皱了眉心,眼神落在余津津后脑勺的头发上。 她,忽然游离出去,总也不看自己。 他伸手拨着她头发的绒绒,扫着她耳后的弯弧骨头: “都快出旅游区的那个矿厂?” 漫不经心的人,受不了别人的漫不经心。 余津津的耳后有点痒,别了别头,始终没有转向边柏青。 这一点点的痒絮,柔柔的,触触的,也只有这一点点,她那无尽悲哀的世界,他再温柔,最大耐心的踏入,不过这么一点点,吊不起井里的她。 余正海忙双手扶膝,朝边柏青点头: “对,对!” 边柏青似笑非笑了一声。 余氏夫妻噤若寒蝉。 余正海赶紧: “就算不做这个业务,你们不是也盖楼吗?相当于廉价拿地,盖成高层,那不赚翻了······” 他以为盖楼是拼乐高呢! 边柏青转了职业的声音: “首先,那是矿区,改建筑用地,中间涉及的部门、建设手续,其难度,我听着都——” 他选了个极其没耐心的词: “——荒谬。” 直接断绝了余正海的鬼才念想。 边柏青: “其次,集团在那扔着不盖楼的好地皮,光市区,还有几块呢。塌陷区盖房子,我不干已知罪恶的事情。” 余津津这才有了放松微动作。 还是聊点职业性质的话,不含黏稠的情,起码听起来不那么煎熬…… 边柏青瞥见,把食指指甲轻刮在她耳后的皮肤上,也是轻微的动作。 对面只能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手指搭在她肩膀上。 他安慰她时,其实深沉内敛。 余正海又献计献策: “那你可以······” 边柏青受不了别人替他做决定,收回手指,两手手指叉着,搭在跷着的腿上,食指朝天一指: “越界了。我可以给你留心一下收这个产业的人,最多到时牵牵线。” 他又烦又职业,但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 余正海的事情,只能解决成这样,他忙欠身,喋喋应着。 对谈,出现了短暂的人声寂静,只有春风吹马场的树梢声、草声,远处马棚里的声音,和不知名的鸟叫声。 终于,美好的声音,吞掉了嘈杂。 余绍良就是打破美好的那个: “哥,我毕业了,在家闲一段时间了,打牌不赢,也没什么好活儿给我干。你想办法,给我咂摸一个呗,我愿意给你效劳!” 一直盯着余津津下颌上粉粉肉的边柏青,听了余绍良的妙音,脸上终于有了丝微的笑。 余绍良以为边柏青笑话他被余津津割的狗啃头,他不好意思低了低,伸手摸了两圈,拿手挡住那个大豁子。 边柏青眼神犀利地盯着余绍良。 余绍良抬头撞见边柏青的眼神,探长脖子,怯怯热情: “哥。” 边柏青搭在鼻尖上的食指,不耐烦一挥,他坐直歪在凳子里的身子。 口气不良: “余绍良,什么情况?” “嗯?” 余绍良被点名,他站起来。 “哥,我的情况,刚才都介绍了。我也不差事儿,就是有些点儿背!给我个机会展示,我肯定干一番事业!” 边柏青眼睛微眯: “你叫我哥,因着谁?” 余津津不看任何人,看景。 混啦吧唧的余绍良,被边柏青无声指鹿为马、偷天换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