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我改姓江,叫我江宁吧。”尤宁坦言道,“李捕快,你可是有事?” “我需要拜见江老夫人。案子上的事。”李元夕直言,“但无人通禀。” 江宁道:“这容易,请随我来。” 于是,两人绕过人群,径直入了府门。走到二院门时,江宁让李元夕稍等,他先去禀复,很快,一个婆子来请李元夕进了内院江老夫人的卧房。 江老夫人靠坐在紫檀榻上,面带泪痕,见女客至,强挤出笑容,命奉茶看座。 李元夕见礼毕:“老夫人,有件事,在下不明,特来讨教,还请借一步说话。” 江老夫人打发侍女退下:“李捕快,请讲。” “知儿莫若母,请您回想,江恺可有结怨?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会做出过激之事。”李元夕问道。 她此问,是基于十八日那天,江老夫人在江恺书房所说的“报应”二字。 闻言,江老夫人的老泪又涌出:“不是恺儿,他没有错,他可太屈了。苍天无眼,为何不罚老身,偏要害我孩儿!一个不够,连江峰也不放过。” 李元夕一惊:“江二少爷?” “万幸,他只是摔个跟头,扭伤了脖子,并无大碍。多亏戴了护身符。我早该给恺儿也请个的,都怪我,考虑不周。” 李元夕松口气,金雕爪下留情,恶人遭罪而已,也好。 “老夫人,恕我冒昧,江恺无辜,还请您再想想,是不是有别的对家,比如生意往来,有了摩擦……”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 一个侍女进来,说是员外请老夫人去看过年礼单。 听见“员外”二字,老夫人赶紧收泪,请李元夕稍坐,就随着那侍女去了。 结果一去不回,李元夕喝完杯中茶,见日头高悬,已是正午,问问奉茶侍女,说是老夫人还在员外书房。 很明显了,李元夕知趣地告辞出来。 江霆贤不愿妻子与自己多言,定是怕言多有失,漏泄消息。江老夫人那句“报应”,说的是自己,她一个妇道人家,会做何等恶事,以致招来丧子之痛? 且江恺无错,那错的是谁? 李元夕虽有猜测,却无证据,另辟蹊径,果然很难。她弹弹脑壳,还得查胡蔓草。 正走着,就觉侧面风起,李元夕急侧身闪躲,就见一枚竹签飞过又飞回,落进墙侧的签筒里。 签筒旁,羽衣星冠的袁守一,迎着日光,轻轻打了个呵欠。 “袁神仙,你的卦摊摆到昌盛街了都!”李元夕佩服道。 “人挪活,我不能总在一地呆着,博州府东南西北四城,都需要我,不是?”袁守一笑道。 “是,是,是,那您发财。”李元夕挥挥手,就要走。 “等等,巫女捕快。看你面相,明明是红鸾星动,喜在眼前,可你为何愁眉不展,心事满怀。来,跟我说说,定能指点迷津,助你功成。” 闻言,李元夕走到卦摊前:“是不是还没开张?” 袁守一道:“非也。明日小年,本人就要闭关,这是年前最后一卦,你遇上了,是莫大之幸运。” “少来。”李元夕拿出块碎银,放进铜盘里,“卦不算了,跟你打听个人——江霆贤,他发迹之事,你知否?说来听听。” “水里取财,取之不尽,幸在能止,有止乃大。过去之事,何必多问,舍近求远,绕道远行,你不累啊?”袁守一笑道。 “啊!”李元夕没听明白。 “说的就是你,明明成竹在握,就是迁延不前,怪谁呢?”袁守一拿起玉尺,点点李元夕的脑壳,“巫女捕快,凡事急不得,不如先过年。你的左臂不能受寒,大风将至,回去歇着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枉费唇舌,李元夕再不耽搁,拔脚即走,行不多步,就见阴云漫漫拢上,遮光蔽日,倏忽狂风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