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阎先生这些调养之道真能奏效。如今她穿进书中来已过一年光景,一天比一天更接近那个悲剧的结尾,迎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希望当真正的风暴来临时,这些薄命的人儿至少有具更好些的身体,这样或许能在疾风骤雨中抵挡得更久一些。 …… 今日迎春要去东平王府。 东平王妃三日前便同她约好今日要看新的簪钗式样。 如今除了北静王妃,迎春便是同这东平王妃最为投契。东平王妃性子娇憨爽利,颇有几分史湘云的品格。且她又极喜欢新奇的事物,故对贾迎春做的簪钗首饰极为推崇。 东平王府子嗣不丰,现只有一个四岁的姐儿。系东平王妃亲生,故这王妃也疼爱得紧。每每教迎春也给这小姑娘做许多钗裙首饰。 迎春便乘机做了一些“母女同款”的首饰衣裙出来,倒将这母女两哄得开心。 一时迎春的车驾到了王府门前,早有王妃身边的嬷嬷侯在那里。 “请贾夫人安,贾夫人万福!”那嬷嬷极殷勤地迎上来搀住迎春,“今儿实在是不巧,我们王妃那儿正招待客人。请夫人先随我到花厅小坐少候。” 这些高门贵妇平日里应酬交际也多。有时客人突然上门或前一个客人因故拖延得久了,下一个客人便要在外头先等一等。 迎春做了这些人的生意这么久,也早习惯这样的事了。此时听了也不以为意,只笑道:“那就劳烦妈妈了。”便跟着那婆子往花厅去。 在花厅喝了两盏茶,就有一个小丫头过来通传:“王妃请贾夫人过去。” 迎春闻言便移步往王妃的正院去。 进了正院,才转过影壁,便听得上房内传来一声惊呼,皆着又有孩子哭嚎声,人跑动带翻桌椅的声音,还有人一叠声喊:“快叫大夫来!” 迎春还未反应过来,廊下便突然冲出几个仆妇来,着急忙慌的,其中有一个还险些将迎春撞倒。 迎春身边陪着的嬷嬷忙眼疾手快扶住迎春,又抓住那闯祸的丫头骂道:“你要死了?这慌脚鸡似的像什么样子!” 那丫头忙一边向迎春作揖求饶,一边哭道:“了不得,韫姐儿不知吃了什么,噎得厉害。气儿都喘不上来了,瞧着脸都青了……” 这韫姐儿便是东平王妃的独生女。迎春不待她说完便抢步进了屋内。 只见屋内一片兵荒马乱。东平王妃正一手抱着韫姐儿,一手在孩子后背上一下下拍抚着拼命给她顺气。 旁边还有仆妇端着茶盏想给孩子喂水,估摸着是想把噎着的东西用水顺下去。 可那韫姐儿现在已是哭都哭不出来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喉头口发出“嗬,嗬”的声响,一双眼睛直往上翻。东平王妃吓得脸色都变了,满头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抖着声儿急道:“大夫呢?大夫呢!怎么还没到!” 迎春见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过去,将孩子从东平王妃怀里抢过来,放在地上。 她自己则半蹲在孩子身后,两手臂从身后绕到前面环抱住孩子。 然后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头,贴在孩子的肋骨以下肚脐以上的位置,向上向内一下一下地快速冲击起来。(2) 东平王妃从未见过这般怪异景象,还道迎春要对韫姐儿不利,顿时疯了一般扑上来,拼命掰扯迎春的手臂:“你要做什么!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迎春一边躲,一边艰难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在救她!王妃信我!” 东平王妃闻言不由怔愣了一下。 正在这时,一股极大的力道猛地冲袭过来,迎春瞬间被撞倒在地上,怀里的孩子也被夺走了。 迎春忍痛支起身子,只见一健硕的男子不知何时进到屋中来了。此刻他怀里抱着孩子,正站在那儿对迎春怒目而视。 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会儿迎春的身上恐怕早就被戳出好几个血洞来了。 这男人着实凶狠吓人,可迎春此时急着救人,根本也管不了别的。 她见那韫姐儿面色已转为绀紫,瞧着随时要厥过去的样子。 顿时心中狠狠一沉,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像个小牛犊似的朝男人冲过去,一边抢夺他怀里的孩子,一边厉声道:“把孩子给我!你会害死她的!你这个蠢货!” 迎春实在太着急了,说话早忘了分寸。那男子听迎春骂他蠢货,顿时气得双唇直哆嗦。只见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便做掌刀往迎春脖颈处劈去。 “把孩子给她!”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东平王妃突然出声。 那男子闻言不禁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