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来了。 “听那王住儿说,上头查实了咱们大老爷虽收了孙绍祖银钱,却并未有帮其买官之实。圣上又念在咱们家世代忠良,便也不再追究,只罚了大老爷一年俸禄,府中禁足思过半年便罢了。”司棋道,“听闻今儿大老爷回府的时候还算精神,还嚷着要跨火盆去去身上的晦气呢!” 还能想着跨火盆,迎春失笑,看来自个儿这不靠谱的便宜爹是真没什么事了。 “拿两个银镙子出去给王住儿,就说我赏他办差用心,往后要一直这般用心才好。”迎春吩咐司棋道。 王住儿这人可用,至少于传递消息一事上是好手。迎春如今被困内宅,正需要这样一个灵醒的人在外充当她的眼耳。 司棋应声而去。 迎春转头见绣橘还红着眼眶立在床前,哀哀看着她,便牵过她的手轻拍了拍:“傻丫头,没事儿了。你也莫自责,那日那么些男人都拦不住那姓孙的,何况是你?”这说起来贾府这些爷儿们也真是战五渣,祖宗当年战场厮杀的劲头是一丁点都没继承下来。 “拦得住的,”绣桔闻言却忍不住哭起来,“那夜我就在外头,老早就听到房里有动静,可陈嬷嬷说新婚夫妻哪有不闹腾的。” “后来屋里的动静越发大起来,连陈嬷嬷都吃不准了,我听着不祥便要进屋瞧去。哪知孙家那起子下人黑了心了,硬拦着不许,说不能坏了她们家爷的好事……当时我要是,我要是……” 绣桔愈发哽咽起来,她悔啊,当时她要是多坚持坚持,或是直接硬闯进屋去,小姐是不是就不用遭这番罪了…… 她做下人的都没挨过这样的打,那可是小姐啊,金枝玉叶的,怎么说都不该遭这样大的罪。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不想了。”迎春笑道:“哭了这么久饿了吧?这样,一会儿叫厨房上一个你爱吃的八宝鸡锅子来,咱俩一块儿吃!” 那孙绍祖蹲了大牢,很该普天同庆。 绣桔见迎春兴致极好,也不由高兴起来,转身便要往厨房去。 “等等,”迎春寻思着有些事这会也该预备起来了,便吩咐道:“再去给外头薛二奶奶捎个信,说我想她了,请她得闲进来顽罢。” 这薛二奶奶不是别人,正是邢岫烟,她上月已与那薛蟠之堂弟薛蝌成了亲。 薛蝌好人品,是红楼里难得的靠谱男子。岫烟虽然家世糟透,不想姻缘却是众姊妹中拔尖的。 这边绣桔自去了,未几,司棋却匆匆进来告假,说是家中生了急事,要赶着家去。 迎春忙问何事,司棋忍不住抽噎起来:“是奴婢表弟潘又安,才家中使人来说……说是要不行了……”。 迎春颇觉意外,那潘又安被孙绍祖打得重伤她是知道的。因也算是护主受的“工伤”,贾府便也赏了银子下去让其延医请药,迎春这边也赏了上好伤药出去。 原听司棋说已好了许多,都能下地走动了,怎的这会子倒说要不行了? “快去罢,这几日都别进来了。”迎春知道那潘又安在司棋心中的地位,赶忙打发她出去。 司棋跌跌撞撞地去了。 迎春越想越不安,索性叫过小莲花来:“将昨儿宝姑娘送的伤药包一些给你司棋姐姐送出去。这几日你也别回来了,在外头陪着她罢。” 红楼原书中,是司棋被赶出去后自戕,潘又安不肯独活,殉了情。 迎春担心那潘又安今次若果然死了,司棋不会也想不开殉了他去罢? 因着司棋和潘又安的事,那八宝鸡迎春也没用多少。 司棋如今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俩也算是共患过难,于情于理迎春都不想司棋出什么好歹。 次日一早,迎春便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回说那潘又安还吊着一口气,迎春便想这事说不准有转机也不一定。 停了半日,有小丫头进来通传说薛二奶奶来了,迎春不想岫烟这么快就到了,忙打叠起精神来招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