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肯求,孤定对你,无有不应。” 她对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感到烦厌。 深宫三年,男人几次三番这般对她,如同戏弄个猫儿狗儿般,希望她如同那些小东西一样,见了恩赏,便摇尾乞怜、见了恩赏,便奴颜媚骨,甚至为了求得这位大人物的恩赏,不惜自辱己身。 可她是段珂。 是段家的女儿。 她爹一介文人,率兵十万,于九州之乱中讨逆平叛,被十万铁骑将领奉为堪托死生之人,向来凭的都不是曲意迎合,卑躬屈节。 段珂将身体稍稍挺起,清冽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声音虽然微弱,却足以使男人震怒万分。 “丞相不会杀我,更不会杀我爹。” “只因屠刀一旦劈向段家,那十万铁骑的将领们,定会将永州搅得满城风雨。丞相雄才伟略,怎会不知,若到时候内忧外患,又何以不会大权旁落?” 她的声音像是寒风一般,轻轻刮过,就拨动了一直扎在宗霍心口的那根刺。 世人只知段坚上交兵权是为自保,却不知,当初若段坚拥兵自固,便会连累这些与他枕戈饮血的军士们,一并成为宗霍的刀下亡魂。 宗霍亦十分清楚,他得到的只是兵权,而非人心。这些军士们确实在他手中,对他惟命是听,可一旦段家出了什么事,他们会第一个跳出来为段家鸣不平。他每每想到此处,都不禁佩服段坚那条老狐狸,确实驭人有术。 宗霍闻言松开段珂,他站起身,背光而立,身影半明半暗。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知他盛怒的威压。 此时,牢房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丞相,紧急军报!” “说。” “燕州失守了。” 宗霍转身厉声道:“继续说!” “南离率八万铁骑攻打繁丹城,段承将军大开城门,不战而降,燕州沦陷,五万驻兵在退往瑾州路上被南离铁骑屠杀在冀河一带。” “段将军和季刺史,皆下落不明。” 那人禀报之后,狱中便陷入长久的沉默,无人敢言。 段珂只觉一道冰锥从天而降,死死刺入天灵,激的她惊悸万分,不受控的颤抖。她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一阵凛冽的寒风,夹着冰霜,在她脑海中横冲直撞。只有那人带来的消息不断回荡在耳畔:不战而降、生死不明、驻军被杀…… 她大哥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做出不战而降的事情! “孤知道了。”宗霍的声音冰寒森冷。 段珂从震骇中反应过来,苍白的嘴唇颤抖道:“丞相……此战疑团颇多,尚未明释,我大哥……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不战而降!” 她话音刚落,便听诏狱外一阵喧闹。 “沈群,去看看外面何事。”宗霍对来人吩咐道。 “是。” 沈群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言道:“禀丞相,是百官。他们不知哪里得知燕州失守的消息,现下全部聚集在门外,嚷着要丞相今夜就将段家人就地正法,以慰那五万亡魂。” 宗霍闻言咬着牙狠狠道:“好啊,好。” 随即他看向段珂,冷寂道:“如此极逆之局,你们段家,该如何收场?” 段珂如坠冰窟,没有回答。 诏狱外百官声讨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将她涣散的意识拉了回来,段珂稳了稳心神,强忍着眩晕,慢慢向宗霍脚边爬过去。 她此刻已是顾不得许多了,什么尊严,什么风骨,她统统不要了,她只知道,如果此事再这么继续任其发展下去,她父兄便再无活命的可能,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她必须出去,她必须将这一切都查清楚。 “求你……求你,让我离开这里。”段珂颤抖着拽住宗霍的衣角,语气中早已不复之前的坚定,只有无尽的苦求和哀痛。 宗霍垂眸看他,幽深眼眸中无一丝怜悯,“你现在知道求了?” “晚了。” 宗霍叹了口气道:“沈群,去告诉百官,就依他们所言。三日午后,将段皇后押至刑场问斩,以慰亡灵。”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知是说给谁听,“孤明日亲自率兵南下,讨逆。” 言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群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他跟在宗霍后面,不禁悄声问出心中疑虑:“丞相,真的要处死皇后吗?” 宗霍的眼神如寒月幽潭,“你说呢?” 沈群立刻低头恭敬道:“是臣唐突,只是臣以为,皇后,或许还是不一样的。” 宗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