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顺势牵住她的手,往翠华院走去。 姜雀灵落后他半步,微仰起头看他的侧影,看到他头顶上的那行白字—— 好感度:-876950 短短时日,已经降到六位数了。 这个数值仿佛在提醒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姜雀灵深吸一口初秋的湿凉空气,喉咙像卡了一根鱼刺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深秋,祁琮带兵前往边境,要亲自上阵与越发放肆的契真开战。 他在朝堂上宣布这个决定以来,每天都有大臣前来劝谏,希望他不要带兵亲征。 甚至薛凤阿、胡广觉、唐枫和皇上都劝过几次,但祁琮态度异常坚决,旁人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有过一刻的动摇。 见他执意如此,有的大臣急眼起来,什么话都往外蹦:“您不能老老实实待在盛京嘛,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大雍可是要亡啊!” 祁琮对此很平静:“大雍不会亡的。即使没有孤,大雍也不会亡的。” 也想去劝他的祁瑾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后,收回了脚步,转身离开了。 那段时间祁瑾越来越沉默寡言,专心致志地钻研祁琮立下的法度、执政的政策、颁布的法令…… 最重要的还有,祁琮的治国理念。 祁瑾始终记得,祁琮当初说过,皇位上的人是谁,百姓根本不在乎,只要能过上有滋有味的好日子,就是一块玉石当皇帝,也无伤大雅。 秦坚、宁长策、李承平倒是没说什么,因为祁琮在朝堂上宣布决定之前,提前问过他们的意见,希望他们能陪同一起前去边境,他们都表示追随到底。 至于姜雀灵,她对祁琮的决定表示支持,因为她知道祁琮是一个非常审时度势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非做不可的理由。 她唯一不满的是—— “为什么我不能去!” “太危险了。” “临城都不行吗?” “不行。” “只是在临城待着,绝不去打扰你。” “不行。” “那为什么连盛京都不能待着,要南下去扬川?” “盛京,没有扬川安全。”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故意支开我!” 祁琮面色严肃起来,“别胡说八道。” 之后那几日姜雀灵软磨硬泡,用尽各种方法都不能让他同意自己跟着去边境或者去临城。他至多同意可以不去扬川,但是只能南下,不能北上。 姜雀灵甚至尝试过告诉他自己有无限命和道具的事情,可惜才开口说了一两个字,就遭了天谴,死了。 以往祁琮离京,她都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一次,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接连几日地做噩梦,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好像他这一趟离开,就会百死一生一样。 去边境前,祁琮专门护送姜雀灵抵达扬川,一路看着她在山庄里安顿好以后,他才决定启程离开。 姜雀灵见实在说服不了他,也只好劝说自己放宽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她最近总是黏着他,想要与他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祁琮启程离开时,已经是深秋了。 望眼过去,哪里都是风响树摇,满地金黄。 她站在扬川地界的官道,目送队列远去。 看着最前方英姿飒爽的背影,看着纷纷扬扬的落叶为队伍送行,她忽然想起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 北风呼啸,骤然变冷。 寒冷的夜里,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毛毡帐帘,祁琮依然听到了外面的热闹声。 他搁下手中的墨笔,起身掀开帐帘,只见外面的篝火熊烈,军营里来往穿梭的将士一个个都带着深浅不一的笑意。 组成了漆黑冷夜里的一种暖。 秦坚见祁琮走了出来,兴冲冲地走过来,跟他解释道:“殿下,今日立冬,大家在煮饺子吃咧。” 祁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微微地笑了笑,点了下头。 祁琮背着手站在原地,先是看了看军营的四周,接着目光望向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