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进屋,就瞧见坐在竹窗前披着一件毛毡外袍的姜雀灵,正用左手撑着额头在打瞌睡。 手掌快要撑不住她的额头,他大步走上前,伸出手掌抵住她将要磕在桌面上的额头。 姜雀灵悠悠转醒,带着浓浓的懒音:“祁琮,你终于回来啦?” “嗯。”祁琮弯腰,将人抱起。 他坐在她刚刚坐着的玫瑰椅上,把睡意朦胧的人放在腿上,搂进怀里,“这么晚了,太子妃不睡觉,等孤做甚?” 姜雀灵揉了揉眼睛,支起一点精神,在橙黄色的烛光中瞧他,身侧是滴答呼响的风雨声。 她钝钝地伸手拿过桌面上的华容道,“喏,解了好久还是不行,太子帮忙解开吧。” 祁琮垂眸看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圆的人,还在强撑着精神同自己说话。 他这些日子忙于政事和跟朝臣们周旋的疲累心烦,在此刻散去大半。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随即接过她手上的华容道,很快就解开了。 她笑眯眯地躺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太子真的好厉害。” 祁琮将手上的华容道放好的功夫,她就闭上眼,舒适地要睡过去了。 他伸手捏了捏怀中人的脸颊,不肯她就这样睡过去,“姜雀灵,到底等孤作甚?” 她拿手拍他,他不松手,就是要从她嘴里撬出答案。 困得不行的人被这样吊着睡不了,终于呢喃地说:“有点想你。” 祁琮听到了想听到的答案,松了手劲,改为抚摸她的脸。 可惜她睡了,不然就能看见红字变动:好感度+100000 他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地细碾慢磨。 温存片刻后,他小心抱起已经睡着的人,缓步走入内室,与她和衣而睡。 次日姜雀灵起身时,祁琮早已离开。 她看到桌面上留有字条,拿起来一看:这阵子忙,不必等孤。 短短八个字,也不是什么情意绵绵的话,但她就是觉得甜蜜,笑容敛都敛不住。 那之后她确实没再继续等他,只是每晚都在竹窗前燃上长明灯,在长案桌上用镇尺压着她留给他的字条。 然后次日她起身,就能看见他留给她的字条。 一来一回,甚有情趣。 姜雀灵也想开了,喜欢这种事情根本不受控,一味压抑只会滋生出更深的情意;所以她决定,既然有天终要别离,那就让过程再美一些吧。 祁琮依旧没得空闲,土地清丈的政令推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虽然正德厅洒血落头颅一事,让他们明面上不敢违抗,但是暗里了使了不少绊,导致各地多有暴力反抗事件出现。 权衡之下,他决定秘密动身,前去案情最有震慑意义的葭川——此地缙绅盘踞,富商勾结,官府听之任之,尸位素餐。 如能把葭川的土地清丈一事处理妥当,各地便不敢再兴风作浪。 出发前,祁琮特地回了东宫一趟,与姜雀灵见了一面。 他叮嘱她务必万事小心,说了自己要离京,且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若有人问起,只说不知情便可。 此去长则两个多月,他让她不必来信,还说回来怕是赶不上中秋了;叫她自己去耍,只要一切安全,想怎么耍都行。 姜雀灵深知事关重大,只待在东宫里,哪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见。 祁琮依旧留了秦坚在东宫,与宁长策及一众羽林卫乔装打扮,趁夜驾马离开了盛京。 太子连续数日不上朝,将朝政委托给新任首辅——薛凤阿,朝中并无异议。 因为他们都以为太子是去衡州,视察近日发现的翡翠玉石矿了。 据说那翡翠玉石矿多是品质上乘的翡翠,而且面积非常广阔,官府已经派人保护了起来。 奈何人人都眼热,想要在这片矿上分一杯羹,故此大小摩擦不断,开采过程极受阻碍。 等到太子出现在葭川,强势插手当地土地清丈事宜时,朝臣们才发现前去衡州的是顺兴按察使——胡广觉。 当下是,支持清丈政令的官员们,拍手称绝;反对清丈的官员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并开始出现撇清、倒戈等行为。 既然事已成定局,连秦坚都于心不忍地跟姜雀灵说:“太子妃不必再闷在东宫了——立秋过后市集上热闹得很,比锦明池那回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雀灵来东宫已半年有余,出东宫的次数却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