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琮握住她的手腕,引导她的手与自己的手臂相交,“处理一些虫蚁,不必在意。” 祁琮将她的手摆好,见她还在因外面的声响而恍神,出声提醒:“专心。” 姜雀灵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与他一同抬起手臂,对饮一杯春酒。 姜雀灵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这杯春酒醇正馥郁,闻着香,喝下去是直冲天灵盖。 她捂着嘴,五官都皱在一起,缓了好一阵才慢慢放松下来,身体和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升温,灵台也变得不那么清明。 这时,外头的打斗声已经结束,有人在门外向祁琮禀报:“殿下,刺客已尽数剿灭。” 姜雀灵刚缓过来,双眸如水清润,抬眼却见祁琮双手举着一条细长的红绸带,正往自己的方向移过来。 她情不自禁地往后躲了躲,“这是?” 祁琮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她惊得闭上双眸,冰凉顺滑的红绸带抚在脸上,遮住四周的烛光。 他的双臂环绕在她的脑后,正在系红绸带。他离得极近,身上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紧张地双手攥住裙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绑住自己的眼睛。 祁琮将红绸带系好,才缓缓开口:“新婚之夜,不宜见血光。” “……啊?”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倾身将人打横抱起,起身往屋外走去。 因为暂时不能视物,突然的悬空让她心底一慌,连忙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说话间都带着颤音:“你干嘛呀?” “去松风院。” 祁琮并未停下脚步,稳稳地抱着人走出内室。 喜房的门已开,清风阵阵,满院的花瓣飘扬。 宫人们正在处理庭院里的尸体,和地上的血迹。 淡雅的桃花香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袭面而来,姜雀灵立刻捂住鼻子,也瞬间明白他此举是何用意。 遮住眼,便不见血光;抱着人,便不沾血污。 耳畔的喧嚣逐渐远去,婚宴上的热闹透过重重墙垣循风而来,只余嬉闹的余音。 四周更显寂静。 酒意朦胧,姜雀灵仍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因为不清楚这去松风院的路上是否有其他的威胁。 “姜雀灵。” 她的呼吸在脖颈处游走,看着红绸宫灯的游廊,祁琮突然开口。 “嗯?”她心不在焉。 “你叫姜雀灵?” “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雀灵是也。” 祁琮察觉出她像是醉了,默了半晌,又问:“姜雀灵,你不是姜首辅的外孙女对不对?” 姜雀灵佯装没听见。 “你是——”祁琮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夜空,“从天上下来的人罢?” 走了许久都未到那松风院,她越发觉得自己醉意昏沉,答非所问道:“这松风院怎么还没到啊?” 祁琮垂眸看了她一眼,“快了。” 姜雀灵拍了拍他的肩,“不累吗?” “不累。” 她又没声了,祁琮默了片刻,当做刚刚的话没有问过,而是陈述了一遍另一句话:“姜雀灵,你并非姜首辅的外孙女。” 她本就强打着精神,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激动起来,“怎么不是怎么不是?” 她一边言辞凿凿,还要拿拳捶打他的肩,语气也变得蛮横起来,“祁琮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拜过堂行过礼了,虽说就差入洞房,但也已经是夫妻了。你休想赖账,更不能想别人,更更不能娶嫔纳妾!” 祁琮稳稳当当地抱住乱动的人,“好。” 一字承诺,重如千钧。 姜雀灵软软地哼了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像一块半融化的糖一样倒在他的怀里。 安静了没一会儿,她又开始闹起来,“松风院怎么还没到啊?” “快了。” “骗人是狗!” “嗯。” 祁琮脚步一转,不再继续在这游廊上绕圈,而是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她醉得神志模糊,又恐突然出现什么自己无法应对的危机,在睡与不睡间来回拉扯,脾气越来越大。 在去往松风院的路上,她时不时就要闹一下,他有时应她,有时不应她。她每回闹完,都趴回他的肩上歇半晌。 头上的四时花钗冠掉在了地上,她也没有发现,反而觉得身上少了束缚,更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