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江絮寻思着这跟我有甚关系,就听他道“我亦帮你记名了,少监上次的判官扮得惟妙惟肖,可不得再来一次。” 江絮眼角一抽,很想对他说一声“滚!”但未免有些与她形象不符合,压了压脾气,道“石都督,我还有事,恐帮不了你。” 石凯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道“今日除夕,少监你家人都不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快些装扮好,一会完事,你与我一道去回家过年,一个人在公所里多没意思。” 江絮倒是明白他的意思,恐他担心自己一人在公所过年,但新年乃阖家欢乐之际,亲人相聚,她一个外人,怎好过去,到时到引得旁人不自在到不好了,遂想婉拒,还未开口,忽听有人唤他“江少监。” 两人回头,见刘娘子身着石榴红袄裙,头挽髻,耳畔簪着一支银簪子,站在院中的雪地上,像冬日里的一束盛开的梅花,石凯看的有些呆了,还是江絮轻咳一声,他才回神,撇过眼不敢再看,只那通红的耳廓暴露了些心思,江絮暗觉好笑,望向刘娘子道“娘子来此,可是有事?” 刘娘子先是被那钟老爷吓了一跳,到不知是谁,听江絮问她,方道“我知少监在此处并无亲人,今日除夕,孤身一人未免冷清,是以斗胆想请少监去我那处,寒舍虽简陋,只尚且能图个热闹。” 江絮道“多谢娘子好意,只是这到不妥,我去了恐惹人闲话。” 石凯亦道“少监说的对,还是随我回家过年为好。” 听他说话,刘娘子方知他是当然那位将军,行礼道“我知将军与少监的顾虑,但今日家中尚有他人,倒是无妨的。”不待两人问,她解释道“少监许还记得他们,正是前些日子的那三位乞儿,我见他们已有悔改之心,年岁又小,倒是可怜,想着我那院子还算宽敞,便让他们与我同住。” 石凯知道内情,闻言感慨道“刘娘子真是良善大度之人。” 江絮知道这刘娘子心中是有些小算计的,多半是先前听说有地痞流氓之事,恐有下回,招了这三个乞儿来,一来能显出她善心,二来又能护自己安全,当日她求情江絮便猜她是为此,不过这倒不是坏事,与她与那几个乞儿都是好事,她道“既如此,我更不该去,他们三人见了我恐不自在,好好的除夕,还是让他们开心些。” 刘娘子想在劝,但江絮意已决,不论是她或者石凯家中,她都不愿去叨扰,她很感激两人能在此时记着自己,与石凯那处,她是外人,与刘娘子那处,三乞儿对她约是有些抵触,好好的除夕,还是让大家都高兴些,且他能有牢丸吃,就已经很满足了。 待送走两人,江絮亦没了睡意,院中的树枝上挂满残雪,孤寂冷清的模样,倒是没有一丝新年的气息,江絮想到先前在浮铺买过些桃符、春联,便寻将出来,将它贴在她住的这间公所的门上,从院中看去,到有几分新年的意思。 “江少监。”她正忙着,又听人唤她,今日倒还真忙,回头见是陆文,忙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来此,可是有事。” 陆文抬了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笑道“我新得了壶尚好的秋露白,知少监爱这些,便想让少监也尝尝。” 那语气样貌,让江絮想到不久之前的陆文,那时候他还是只是金城郡守家的大郎,满腹雄心壮志,神采飞扬,如今眉宇间比那时 江絮笑道“早听闻这秋露白酒烈醇香,一直无缘尝之,今日倒是托了殿下的福,得意一尝所愿。” 陆文笑笑,江絮领他入内,内室不大,中间用一副山水墨画的屏风隔成两处,一处用于起居,一处充作书房,两人坐定,江絮这里没甚下酒菜,拿了些干果出来。 这秋露白辛辣浓烈,江絮说不上多喜爱,不过陪陆文喝些,自那日朝会,她一直想寻个机会与他说上几句,今日见了面,到说不出口,待几杯酒下肚,方听陆文道“少监居所,还是如此简陋。” 江絮知他想到前事,道“殿下知我,一向对这些并无追求,况如今境遇,比之当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她说着笑道“不瞒殿下,当日我可是连那简陋的客栈都住不起几日,如今托殿下的福,衣食无忧,还有俸禄赏赐,已是甚好。” 陆文笑笑,道“少监说的是,那会子我还得厚着脸皮让少监收留,现在比之当时困难,确实该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