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桑晚与宋七快马西行,途径黄城稍作休整,于翌日午时赶到王都郊外与穆勒汇合。 由于时间紧迫,王都守军又大多被思岚控制,穆勒这些天东奔西走,秘密调遣了三万兵马组成勤王军。 军队就驻扎在杂草丛生的荒漠里,登上高台,隐约可见远处巍峨的城墙。 一阵风吹过,沙砾裹挟着枯叶四下乱窜,桑晚望着黄沙后的城池,秀眉紧锁。 “公主,臣粗略统计过,王城守军加上思岚的护卫军,约有六七万。眼下局势未明,地方军暂不敢轻举妄动,思岚也无法调拨守军之外的兵马。” “此外,昨日王庭传出消息,王上已经写下传位诏书,十日后就要举行新王继位大典。” 穆勒站在一旁,为桑晚分析目前的形势,也就是说,他们要以三万兵马对抗思岚的七万守军。 三万对七万,兵力太过悬殊,桑晚未料到形势会如此严峻。 一直以来,思岚给她的印象都是随和自敛的,没想到她伪装得如此好,骗过了他们所有人。 短时间内控制了王庭与守城兵马,没有十年以上的筹谋,做不到这步。 “可有我父王的消息?” “王上仍旧被软禁在寝宫内,臣怀疑,那传位诏书是伪造的。”穆勒轻叹,“若真让思岚登上王位,王上没有了利用价值,只怕……”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桑晚沉吟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巧的黑色令牌,这是临行前酒肆掌柜交给她的。 “这块死侍令,想办法送进王庭。” 穆勒不解,桑晚又道:“我父王多年前训练了一批死侍,唯此令牌可召集,交给可靠之人,随时听候调遣。” “是,臣明白。”穆勒收起令牌,“对了,这些天微臣派人四处打探,还未寻到两位王子的下落。” “一定是被思岚藏起来了,继续派人去找。” “是。” “公主!” 正说话,忽听得一声呼喊,桑晚回头,见一老者在侍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拾阶而来。 “阿翁!”桑晚几步迎上去,眼眶有些泛红,“数月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好好……”老人抹了抹眼泪,将桑晚上下打量一番,“公主这一去数月,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番光景,你父王如今在那个女人手里,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阿翁,您放心,我一定会救出父王的,眼下形势紧迫,朝堂上还需要阿翁多多出力。” “公主有何良策?”老人眼中放光,欣喜地望着桑晚,“要老臣做什么公主只管吩咐,哪怕豁出这条性命去也在所不惜!” 穆勒看了看天,远处一片风沙正席卷而来:“公主,索格大人,外面风大,还是进帐里去说吧。” 桑晚点点头:“阿翁,这边走。” …… 是夜,苍凉的月色浸染了漫漫黄沙,无垠的戈壁好似铺上一层雪色。 萧丞允披一袭靛蓝色银纹氅衣,站在院落里赏月。 食指轻轻敲了敲身旁的石磨,一个人影敏捷地翻过石墙,掠至面前。 来人一身深色劲装,目光炯炯体态挺拔,只是两鬓些许灰白,眼尾几道明显的皱纹。 “九叔,好久不见。”萧丞允薄唇微抿。 吴阿九扯下面罩,双手抱拳:“殿下别来无恙。”说罢借着月光瞧了瞧他的面色,“听闻殿下受了伤,要紧吗?” “小伤,无碍。”萧丞允气息有些不稳,缓缓吸了一口气,“歇了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吴阿九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之前收到殿下的来信说要来西炎,给我好一阵担心。” 言罢双目一凛,足下猛踢,几颗石子嗖嗖飞进黑暗里,只听得吱哇一阵乱叫,窜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吴阿九几步掠过去,一把拧住那人的脖颈:“鬼鬼祟祟做什么?偷听别人说话?” “好汉饶命,我只是出来方便一下,没有偷听啊!”大汉快哭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啊。 萧丞允低笑出声:“九叔,放开他吧。”吴阿九松开手,大汉咳嗽几声,一溜烟跑了。 “王都那边,如何了?” “穆勒集结了三万兵马驻扎在城外,想来是要趁思岚继位前起事。不过,思岚手上少说也有七万守军,仅凭三万人马想要打进王都……”吴阿九说着摇了摇头。 双方兵力悬殊,确实不能硬碰,萧丞允想了想:“可寻到赫伦王子的下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