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陈昇半躺在桌上,手里的酒坛四分五裂。武立珩还揪着对方的衣裳,发间突然汩汩血流,瞬间染红了半张脸。 姑娘们尖叫着四散逃开,看客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住了,原以为只是两个纨绔打打架而已,这是要出人命了呀! 鸨母张大了嘴,愣了片刻后急忙掏出绢子上前去捂住武立珩的额头,朝伙计大喊:“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寻香楼顿时乱做一团。 “王妃,此处混乱,咱们还是先行离开。”蒋文在一旁道。 “好。” 桑晚看了眼茗嫣,示意她注意安全,遂带着蒋文蒋武离去。 …… 此后几天,除了去看萧丞允,桑晚都待在沁芳轩不曾出门。沈放天天来换药,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听蒋文蒋武说,那日在妓馆被打的武家公子由于伤势严重,当天晚上就断了气,武家人一纸诉状递到京兆府,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日吃过晚饭,桑晚回屋卸了首饰,换了身素净的衣裙,穿上灰色斗篷,与弥月一道出了门。 天还未黑透,墨蓝的天空尚存一线霞光,隐隐映照出上京城宏伟壮观的轮廓。 京兆府大牢内,幽暗又阴冷,石壁上的火把明灭闪烁,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在狱卒的带领下,桑晚一路朝里走,最后在一扇铁门处停了下来。 只见聂星竹靠墙坐着,手脚都带着镣铐,她头发凌乱脸上有脏污,想必进来后就没梳洗过。 铁门打开,弥月掏出一锭碎银子塞给那狱卒,请他暂且回避一下。 京兆府的牢房皆是石砌,高丈余,只在顶端开了一个小方口,连一个孩童都爬不过去。 如此铜墙铁壁,又有专人看守,想要越狱或者劫狱,几乎是不可能的。 桑晚缓步走进牢内,抬手摘掉风帽。 “煜王妃?”昏暗的火光下,聂星竹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人。 弥月将食盒放下,拿出一整只烧鸡来。 “听闻犯人行刑前都要吃顿好的,王妃该不会是给我送行来的?” 聂星竹也不客气,扯下一个鸡腿就啃起来,自从进了这大牢有上顿没下顿,她肚子就没吃饱过。 “非也。”桑晚垂眸浅笑,上前两步,“我今天来是想与你做笔交易。” 聂星竹啃着鸡腿,头也没抬:“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能与你交换的?王妃是在说笑吧?” “如果我说我能救你出去呢?” 聂星竹拿鸡腿的手一顿,随即又笑起来:“王妃拿我寻开心?这京兆府的大牢岂是说出去就出去的。” 桑晚知道她不信,只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有办法救你出去,对了,还有聂云。” 聂星竹静静地看着她,她眸光清澈神情肃穆,确实不像是戏谑之言。 “王妃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 桑晚侧了侧身,弥月会意退出去守在门口。 “我要你……”桑晚俯下身去,在聂星竹耳边一阵轻语。 聂星竹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考虑。 伙同朝廷重犯,掳掠王妃刺杀煜王,光是这几条罪名就够死一百次。即使能侥幸出去,她与聂云也不可能再留在上京城,倒不如答应她,换一线生机。 “如何?” “好,我答应你。” “好。出去之后我会给你们准备好盘缠,派人送你们出城,还请你耐心等待几日。” “那我就等着王妃的好消息。” 桑晚略一点头,戴上风帽转身出去了。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打探到西炎王庭的任何消息,很明显有人故意阻挠,为今之计只有亲自派人走一趟方能探出虚实。 聂家兄妹正处在生死攸关之际,只要能将他们救出,他们一定会答应她的条件。 更重要的是他二人从未去过西炎,与西炎王室未有过任何接触,探查起来会更加方便。 …… 翌日,是个阴天,低压的云层在王府上空缓缓移动,越聚越厚越聚越浓。 “动作都快些,把这些东西搬到澜玉阁去,一会怕是要下雨。” 吴嬷嬷大声指挥着,沁芳轩的婢女们进进出出,没一会就将东西装上小车送到了澜玉阁。 宋七看着眼前这一堆锅碗瓢盆,一脸懵,王妃这是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