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桑晚醒来时天已大亮,昨日折腾得太累,她竟睡得无比沉。床上只有她一人,萧丞允到底来没来? 算了,管那么多作甚,桑晚伸了个懒腰下床穿鞋。 “吱呀”一声门响,弥月端着铜盆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婢女。 “公主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弥月,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我问你,王爷昨夜可来过?” “来过啊,后来不是又走了么?” “我是问,他昨夜有没有歇在沁芳轩?” “这个……”弥月摇摇头,将铜盆放在一旁,“不知道,奴婢昨夜睡得早,早上起来也没见到王爷。” “算了,更衣吧。” “好。”弥月转身接过婢女手中的藕荷色缎面榴花襦裙,“这是吴嬷嬷给公主准备的,公主要穿吗?” 桑晚拿在手里比了比,说不出的温婉气韵,倒是比昨日那嫁衣便捷多了。 “就穿这个吧。” “奴婢还跟吴嬷嬷学了大齐女子的发髻,给公主挽一个,正好配这衣裳。” “好。”穿好襦裙,净手洗脸后坐到妆镜前,任由弥月在她头上捣鼓。 这丫头手巧,挽起发髻来得心应手,一头青丝在她手中绕来绕去,顷刻间就挽成了一个随云髻。 再簪上两支滴露型玉簪,戴上垂珠步摇,西炎异域女子摇身一变成了大齐高门贵女,引得弥月连连称赞。 这时,一个婢女在门边行礼道:“启禀王妃,王爷说午时过来与王妃一道用午膳。” “知道了。”桑晚抬眸看了看,从妆盒里选了对翠玉耳坠来戴上。 吃完早饭,主仆两人在王府里闲逛,幽长石径曲水环绕,处处雅致闲适,虽无春日般丽景却也是赏心悦目。 走到一凉亭处,阵阵梅香袭人,前面竟有一片梅林。交错横斜的花枝上,朵朵腊梅凌着冰霜绽放,煞是好看。 走近后,香味越发浓郁,抬眼瞧去,这林子足有一大片。 “小姐,新王妃入了府,往后怕是没有咱们立足之地了。” 一个声音悠悠传入耳畔,桑晚秀眉蹙了蹙,她这刚入府就有人说她坏话了?挑开花枝一看,不远处一棵梅树下立着两个人影。 一个胭脂色云缎襦裙,头戴金钗长发及腰,一个梳着双髻着侍女裙。看模样应是一对主仆。 “奴婢真替小姐不值,明明是您先进府,凭什么让那个番邦公主抢了先?” “此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罢了,切莫让外人听见。” 襦裙女子低头嗅着梅香,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转头间一张鹅蛋小脸清丽出众。 桑晚心里感叹着,大齐女子当真是温柔娴静我见犹怜,难不成是萧丞允的心上人? “听见又怎样,那番邦公主不知是怎样粗鄙之人,如何配得上王爷?”侍女越说越来劲,“这王妃的尊位,只有小姐您才配得上!” 弥月撸起袖子,刚要喊话,桑晚及时制止住。 她入这王府不是与人吵架来的,更何况这女子若真是萧丞允的心上人,岂不是她抢了别人的姻缘? “公主,您听见她说什么了吗!” 弥月十分愤怒,她们入王府还不到一天,就有丫鬟嚼起主子的舌根来,这煜王府还有没有规矩了! “嘘。”桑晚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满脸怨怒的弥月拉走了。 回到沁芳轩,吴嬷嬷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王妃回来了,快进屋暖暖。” 桑晚脱下狐裘,坐到火炉边烤了烤手,有婢女递过来一个袖炉。 “嬷嬷,方才我们在梅园听见两名女子说王妃坏话,嬷嬷可知是什么人?”弥月气呼呼道。 “竟有这种事?”吴嬷嬷皱了皱眉,“这两名女子长什么样?你告诉我,回头禀明了王爷,将这些没规矩的婢子赶了出去。” “一个长得倒是挺漂亮,举止打扮不俗,一个穿婢女裙,应该是丫鬟。” 吴嬷嬷表情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桑晚见她这反应就知有事,难道她猜对了?真是萧丞允的心上人? “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这……”吴嬷嬷笑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半晌才道,“王妃有所不知,王爷在临川有个表妹叫顾伊人,三年前顾家蒙难,顾小姐失了双亲孤苦无依,王爷见她可怜便接进府里来了……王妃见着的应该就是顾小姐。” “原来是王爷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