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从主殿的生辰宴抽身之后,遇见一人,说太子殿下在某处别院等她,她稀里糊涂就跟着来了。 即便几日前她与太子殿下置了气,但她还是傻乎乎的来了。 再之后,来的就是晏无珘。 借着从门外洒进来的渺清月色,宋弋清抬手指着来人,身姿和轮廓与晏无烬全然不同:“你……” “宋姑娘?” 只这三个字,宋弋清虽双目不识,但也耳尖能辨。 晏无珘。 “宋姑娘找在下有事?” 听下人说宋弋清找他去偏殿相会,晏无珘怎么也难扼心中的悸情,一路疾走赶到这儿,满心欢喜来赴与宋弋清的约。 “我找你?” 宋弋清发觉有异,朝着晏无珘走去,讶然轻询:“我何时找——” 话音未落,整扇门就被人拉上,隔绝了屋外的烛火与月影,而且还有落锁的声音。 什么意思? 宋弋清凝滞了片刻,骤然醒悟,立刻跑到门前喊叫:“谁呀?你锁门干嘛?你眼睛被纸糊住了?” 那人显然听见了,却仍旧落锁走人,不管不顾。 “你开门啊,喂——?” 宋弋清身子贴在门上嘀咕:“不会是个聋哑人?” 可瞎子怎会锁门锁这么快? 晏无珘见人咋咋呼呼的拍门,也不觉得她恣慢无礼。 刚一凑近宋弋清,人险些抬手掌?在他脸上。 “别慌,我会法术。”想把他俩关在这儿?绝无可能! 晏无珘毫不怀疑宋弋清说这话时是在咬牙切齿,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也摸清楚了宋弋清的脾性。 单纯但假恶,揣着糊涂装明白,全身上下,憋不出一个心眼儿,说话做事总是引人失笑。 “咦?”解不开。 宋弋清又试了几番,房门仍旧打不开,而且,体内的道气也在流逝。 宋弋清知自己也算学艺不精,毕竟才拜入师父门下一年之久,但破个门应当不在话下的吧? 当下,夸下的海口变成了笑话。 但晏无珘无暇顾及嘲宋弋清,鼻尖轻嗅,一股诡异的幽香飘进他鼻息处:“这什么香?好浓!” 宋弋清也不是真愚昧无知,此刻也明晰事理了,而且身体虚浮,头昏脑胀的:“不清楚,应当是软筋散吧。” 她来得早,这味儿已经闻了半刻了,亏她之前还觉得这香不错,清新袭人。 此刻自是扛不太住,从门上滑溜在地。 可把晏无珘吓唬住了,以为人趔趄得磕碰了头和身子,立刻上前搀扶人。 “宋姑娘,你没事儿吧?” 宋弋清躲了他的接触,往另一边挪了挪。 “软骨散?他把我们困在这儿干嘛?” 晏无珘也索性盘腿坐下了:“我或许知晓那人意欲何为。” “父皇要为你择婿。” 宋弋清以为是自己耳不灵,撑着身体往前拱动,蓦地闹出声:“择婿?” 手指自己,惊呼不已:“为我?不是书祈珒吗?” 晏无珘声色清越,如碧波清水:“为你。” “你师兄说他无意娶亲,父皇思前想后,决定为你择婿,以还当年恩情。” 宋弋清真想狠两句来以示自己的不满,嘴唇一张一合,话都到嘴边儿了,硬生生咽了下去。 “在几位皇子中为你挑选!” 宋弋清:“???” 这么草率的吗? 宋弋清迷迷糊糊想了想,照戏文话本中的情节,等下不会有人来捉奸吧? 她怎么都觉得是晏无珘筹谋的。 算了,在未有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小人之心了。 让晏无珘来这儿找她的应当是太子府的人,让她来此的又是太子,而这儿还是太子府邸,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太子有关。 但太子殿下会这么蠢吗? 虽与太子并不深交,但宋弋清能看出来,太子的谋略与心机,远不止他显山露水的那般,太子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想来想去,她终究是一枚棋子。 半刻之后,宋弋清不仅身体发软,还发热,穿着的厚锦绣绮袍捂着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大汗频冒了。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热?” 晏无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