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水渍正好从宋弋清眉心延绵流淌而下,滑过半张脸,女人捏着手帕轻擦了下,随后,冷目凶色而去,暗离即刻僵若石相,笑得牵强。 做错了事儿的暗离可不敢再说话,嘤。 戚明轩清癯修长的手指挠了挠宋弋清轻薄的纱衣,宋弋清同样用一根手指戳开,却是明眸善睐。 轻尘鲜见有了除阴寒之外的神情,:“一定要装扮成女子吗?” 戚明轩本未考虑轻尘的,当下如有晴天霹雳而下:“应该……” “嫁衣?” 戚明轩:“也要。” 越说轻尘脸色越沉,又有万年深潭的刺凉。 晏无邪冷言刻薄:“山上那位修为未可知,你们确定要让他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人去?” 轻尘的眼眯出危险的大小,再一次与晏无邪正面相对,睥睨如王:“如我是一无是处,但你打不过我,照样低我一等。” 晏无邪很想说宋弋清自诩道术高深,整个上岐都不是她的对手,但这话说出来,未免也太小人了,虽与宋弋清不对付,但也不想这般下作。 徐子澜自是不愿宋弋清涉险的:“那让宋姑娘先同你回青阳,我们几人留在这儿。” 宋弋清:倒是操心起她来了? “不用,我去,既是受人尊崇的仙人,我也想见识见识,顺道儿,较量较量。” 宋弋清承认,她本就是想去的,但此刻,更多的是与徐子澜负气。 他谁都担心,既担心那万睢玉,也顾虑自己,看来她与旁人,也无不同。 徐子澜与轻尘抗拒无效,轻尘半步不让:“我也去。” 宋弋清:“不用。” 宋弋清换上了那套红色的嫁衣,嫁衣粗制滥造,但套在她身上,更是千娇百媚,多情撩色。 七拐八拐,晃得宋弋清闭目养神都闹心,或许是她本就心绪不宁。 抬娇的男子因山路崎岖,大汗淋漓,随口叨囔了一句抱怨的话:“也不知这山神到底是什么模样?” 宋弋清浅笑辄止,等下不就能看见了。 花轿停在了一处,抬轿子的几人凑在帘前嘱咐了一句:“姑娘,到了,你日后便好好侍奉我们山神吧,他定会保佑我们溪谷村平安顺遂的。” 旋即,不等宋弋清说话,胆颤恐惧的看了眼幽森浓密的丛林,几人撒腿就跑,跟有鬼撵一般。 用自己的命保他们平安?可笑,以往惨死的那些人不化身厉鬼回来报复就不错了。 不过,那一村人要是知道他们是来杀了那山神的,指定是打死不让他们代替万睢栀上山的。 人迹罕至的老林中,时不时传出鸟雀的啼叫声,脆生生的。风吹树叶簌簌作响,鼻尖之处,全是绿叶清风的气息,幽静得可不让人安宁。 雨后的湿漉气冷潮得宋弋清浑身冰冷,她早年间也不是个耐心安定的主儿,同如今的戚明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坐不住,宋弋清都想撩帘子出去了。 山脚下的几人盯紧不远处崇山峻岭,仔细得紧,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怕有变故。 只等宋弋清有所动作,便即刻动身前往,一齐对付山上的那不知名的怪物。 戚明轩拍了拍徐子澜的肩膛:“放心吧,人可比我们厉害多了,三百多年的道行,你以为她是花架子?” 宋弋清不喜欢这种感觉,既是孤身一人,偏偏还要等待。 不知道等到了多时,宋弋清估摸得有两个时辰了,头磕着轿子都快砸地上了。 踩在枯木烂叶上动静儿轻缓,宋弋清猛然从恍惚中抽身。 那人走得极慢,慢得宋弋清心痒难耐,但她唯一可以确定,来人是人形。 至少不会一口将她吞入腹中,她虽不怕,但……那些大型妖怪的体.液很恶心,腥臭粘稠,她受不住。 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宋弋清,也是屏息凝神,只等一只手剥开红绸帘布。 宋弋清此前猜测,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长相一定是青面獠牙、獐头鼠目的。 “是你。” “是你。” 来人不是旁人,便是昨日集市宋弋清偶然撞见的那云纹锦衣的公子。 汩麟起先靠近这抬红轿时便觉奇怪,以往被送到这儿的女子,大多都泣不成声,像今日这位毫无动静的还是先例,想来别不是中了迷药。 现在一见人也明了了,狸猫换太子,不,是清石换美玉。 汩麟一只手抓着绸缎,另一只手压在轿顶,俯身下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