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凭借着与本命法器的联系,找到了余容剑。 不得不说,诛离真的是个小机灵鬼。 大祭司不待见勾陈,不想看到与勾陈有关的东西,但余容剑又是神君之物,不可怠慢。于是诛离在一处僻静宫殿的僻静角落修了一座小神龛,将余容剑供奉在那。 勾陈看着杂草丛中的本命剑,脸刷的就黑了下来。 凤君长袖一拂,解开了余容剑的封印。 那长剑低吟着奔向主人。回到勾陈手上的时候,那剑还剧烈抖动着鸣叫,似是在诉说这些日子的委屈。 勾陈安抚地摸了摸,余容剑总算安静了下来,乖巧地环上他的腰带。 “尊上,可否借一步说话。”连华谦恭温和地开口。 连华开口,那必是与命格有关了。 凤君瞬间头皮发麻。 大祭司淡淡看了眼勾陈和连华,识趣地避开了。 这一方小天地里,只剩凤君、勾陈和连华。 “尊上,帝君死劫将近,但小仙连日观察,未见造劫之女子。”连华脸上忧色浓重,“帝君之命数,似有脱离命格之迹象。” “许是时候未到,再观察些时日看看。”提到那造劫的女子,凤君心下十分抵触,同连华说话的声音不由分带了几分凉意。 连华自也察觉到了。他斟酌一番:“尊上可以自己选。一条路,是为帝君找到造劫之女子,另一条路是自己做那个造劫之女子。” 凤君诧异地看着连华。 连华温温柔柔回视:“成婚前夕,一杯毒酒了事。” 他声音温柔,但话却听得人背脊一寒。 凤君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神色严肃了起来:“连华,你向来机敏,应变之能堪称后辈仙君之佼佼者。但行事不择手段,终究是缺了些胸怀。师兄这一魂一魄,虽只是历劫,但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怎能如此相欺?” 凤君拒绝了连华的提议。 连华低垂下眉眼:“尊上,一旦脱离命格,前路千变万化。成功历劫倒好,若是不成——便是紫微星落啊!” 紫微星落。 这四个字听得凤君心头一颤,鼻子酸溜溜的。 良久,她叹了口气:“本君会去寻那造劫之人。” 连华颇为意外。在他看来,毒杀紫微帝君实是当下最省心省力的策略,日常惫懒摆烂的凤君是会这么选的。然而万万没想到,她这次偏偏不想这么做,而是将帝君分身的感受排在了第一位。 他想,他到底还是不够了解凤君,或者说,不够懂凤君与紫微帝君间的羁绊。 勾陈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心中颇为烦闷,待听到凤君选择寻找造劫之人时,明显松了口气。但松口气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失落。 他不愿意凤君做那个造劫之人,也不愿意看到凤君在意大祭司。 而凤君此时心情也极为复杂,眼角余光瞥见大祭司那几只琉璃彩凤蝶之时,心情便更复杂了。 这琉璃彩凤蝶可追踪,可监听。大祭司人虽走了,但留下了自己的耳目。凤君一时不知该生气他偷听,还是该心虚他们三人在讨论怎么弄死他。 见琉璃彩凤蝶飞走,凤君没想太多,当即丢下连华和勾陈,追着蝴蝶来到了紫云殿前的合欢树下。 合欢花开。 大祭司坐在合欢树下,指尖停着一只琉璃彩凤蝶。透明的翅膀在日光下炫出彩色光晕,映衬得大祭司那完美的面庞又增几分缥缈之美。 凤君在距离他两步的距离停下,神情局促。 琉璃彩凤蝶隐入紫袍,大祭司抬眸看着凤君,翡翠色的眼睛倒映天光,眸色深得不可捉摸。 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就这样两厢望着。 凤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个……嗯,我……” 她无法组织语言。 大祭司缓缓站了起来。他休沐在家的时候,不常束发,一头及腰黑发就那样散落披着。此时,他逆光站立,整张脸隐在黑发的阴影之下,看不清神情如何。 凤君感觉到了压迫。 “你听到了多少。”凤君不安地问。 “不多不少。”大祭司声线沉沉,冷淡隐忍,“死劫。造劫。毒酒。” 好吧,他全听到了。 凤君揉了揉眉心:“罢了。”这劫,她是造不起来了。 大祭司向前走了一步:“为何罢了?” 凤君失笑:“你都晓得了,还会往坑里跳吗?”傻子才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