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根本不清楚在勾陈来之前自己怎么了。她只知道自己晃神了,心里又难过又无奈又不舍。 那时候竟然险些神魂涣散吗?怪不得师兄的灵力外泄,那焕日神枪是她本命法器,若是神魂不稳,封印自然也就松动了。 凤君抬起手腕看向归元镯。日光之下,温润如白玉的镯子上清晰可瞧见几道细微的裂痕。是那日封印师兄时,因这个身体受不住凤凰之力而出现的裂缝。 这归元镯是温养她魂魄之物,许是因为这几道裂缝,才出了这样的状况吧。凤君如是猜测。 “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小病的,这碧霄丹于我也是无用的。”凤君的语气轻巧随意,似乎并没有将神魂涣散放在心上。 诛离不由敬佩,暗道:灵力溃散,可不是什么小毛小病。这女君之心境当真豁达。 凤君注意到诛离投来的目光,目光一动,对着他露齿一笑,顺便将锦盒丢了过去:“仔细收着!此丹生死人肉白骨,有疗伤奇效,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诛离稳稳接住,看向大祭司。 大祭司已经重新躺回榻上闭目养神。 他今日穿了一件单薄的银灰色外袍,斑驳树影落在衣上,似一副写意山水画。 宁静而致远。 他没再说什么话,整个人几乎就要跟树影溶在一起。 诛离思量片刻,选择了收下。 “你为何要留下他的剑?”不知过了多久,紫微大祭司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在诛离的帮助下倚靠着柔软的枕头,半躺半坐在榻上。 他神色略有些恹恹,似是极为疲惫,而眼睛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凤君手里那柄剑。 那是一柄双刃剑,剑身印刻着芍药花纹,看上去极为秀气。但灵气流转其间,剑意却又是霸道强势的,一如勾陈帝君其人。 剑身反射日光,晃得紫微大祭司眼睛生疼。 他觉得,这柄剑有些碍眼。 大祭司这一问,凤君才想起勾陈的剑还拿在手上。她掂了掂余容剑:“不是说了吗?赔给你的。” “既是赔给本座,那应当交给本座。”紫微大祭司给了诛离一个眼神。 诛离有些为难:“主上,此乃神君之剑,小的不敢造次。”这剑的剑气看着就骇人,他不敢靠近,也就女君那般人物敢拿来当玩具玩耍了。 诛离这话倒是提醒了凤君。勾陈虽走了,但这本命法器仍是带着他威势的。没有仙骨的诛离别说拿,就是摸一下估计都会被剑震伤。 “是我疏忽。”凤君将余容剑横在身前,指尖灵力汇聚,而后轻轻划过余容剑身。 原本锃亮的余容剑黯然失色。 她封印了余容剑。 本命法器被封,在回九重天路上的勾陈帝君险些一个跟头栽倒下来。 凤君这一下,连带着封印了他三万年的修为。勾陈气结,正欲折返寻凤君理论,太虚宫的侍从急急赶了过来,说天帝召见。 勾陈只得继续往九重天赶。 另一头,凤君将封印了的余容剑递给诛离。 诛离再看大祭司。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紫微大祭司倦怠地靠着:“随意寻个地放着吧。” 随意?这能随意吗?那是神君的剑啊!诛离嘴角扯了扯。 见诛离没应他,也没接过余容剑,大祭司又淡淡开口:“若是拿不定主意,本座记得昭华宫南面有间琅华阁,你送那去。” 诛离一呆:“啊?” 琅华阁在距离昭华宫二三里的地方,临近无定河。几十年前,无定河河水猛涨,淹了整座阁。自此,那里便废弃了。 大祭司要把余容剑送那,等同于丢弃了。 虽说自家万把年前也是神,但毕竟已经沦为凡人,这多少有些不敬。若方才那神君知晓自己的剑被如此对待…… 诛离抖了抖,皮笑肉不笑:“琅华阁有些脚程。” 大祭司低首沉吟,如锻黑发滑到胸前:“不若就近丢进鲲鹏肚子吧。” 这丢进去了,到时怎么取出来?开膛破肚?鲲鹏没那么傻,它会跑的,好嘛! 诛离一边腹诽,一边接过余容剑:“属下已有主意!已有主意!放心,定会放到您看不见的地方。”他已经不指望大祭司能说出个靠谱的地了。 诛离战战兢兢地去放剑了。虽然剑已被封印,但拿在手上,他还是慌兮兮的。那与余容剑接触的手掌,如有万根细针扎着一般。 “你对勾陈的怨念,似乎比我还重。”凤君顺势在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