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在这个寂静的大厅中掷在了地上,身着着米坦尼盛装的舒塔尔纳王子拨开了围观的人群,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仍旧带着那迷惑人的温和微笑,似乎还认为自己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建议,还带着一些沾沾自喜似地神色。 然而,即便如我这样初涉政治的小白,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这个看似一石两鸟的建议里,所包藏的祸心。 倘若图特摩斯同意,那么便是婚礼初成,已与我心生嫌隙。倘若图特摩斯不同意,在这样的场合当众拒绝,只恐怕会让米苏法塔国王与阿娜克公主下不来台,进而心生怨怼。 我转头看向图特摩斯,他仍是一副面色如常地模样,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着舒塔尔纳王子的提议。可在我的身侧,他紧握地拳头,却又在昭示着他此时不甚美妙的心情。 我想他也在思考着此时的这一幕,又当如何应对。 “王子真是说笑了,也许您是异族,是以对尼罗河的神话并不熟悉。在埃及的神话里,神与祂们的配偶都为彼此保持着忠诚。当然除了伟大的阿蒙-拉,但人间之人何德何能,敢于至高的主神相提并论。” 图特摩斯忽然伸手将我揽进怀中,面对着周围打扮各异的诸国使者正色道:“而如今,我,拉神之子,凯蒙帕拉。有幸得到阿蒙-拉的准许,能够迎娶拥有神识的梅里特拉为王后。自然也当遵循神的规则,为她献上我毕生的忠诚与爱慕,此生除她之外,不再迎娶任何一个女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图特摩斯向我宣誓着此生的忠诚。他的面色庄重,仿佛是在宣告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而人群中,却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窃窃私语。 毕竟在这样一个年代,一个强盛帝国的君王以神的名义放弃了拥有三宫六院无数美人的权利。这在无形之间坐实了我身为神的使者,来自神界的身份。似乎也在表明,在这位上下埃及统治者的心目中,我的价值要远大于身为男人在□□上的享乐。 我感到一道道或好奇,或热切,或羡慕的目光投射在了我的身上。我不得不打挺起胸膛,尽可能的维持好脸上得体的微笑以应对这样的探究。 而当我看向阿娜克公主时,我看到她那姣好的面容上,正带着如何也遮掩不去的尴尬与失落。 “要我说,舒塔尔纳王子的话虽是好心,但却险些干了坏事。”我端起一杯葡萄酒,离开了图特摩斯的身边,半是玩笑半是责备地对着舒塔尔纳王子说道。 作为此时全场的焦点,我们的交谈想必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我想图特摩斯并不理解我为何要忽然如此,可出于对我的信任,他并没有阻止我。 “梅里特拉殿下此话怎讲,您是在怨恨我想要撮合阿娜克公主与凯蒙帕拉陛下的举动吗?”对于我的责难,舒塔尔纳王子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担忧,反而也与一种玩笑似的口吻,反问着我。 我料到了这位笑面虎似的王子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打发,可我也想好了应付他的说辞。最重要的是,即便他选择了在我与图特摩斯婚礼前的地面上发难。但作为东道主,我想我和图特摩斯还是应当作为主人的职责,款待好远道而来的贵客们。 埃及是这一地区的霸权,图特摩斯也称得上一代雄主,他的态度过于强硬,也会让周边的小国感到不安。这又何尝不是在给诸如舒塔尔纳王子这样的人亲手递上刀子,让他在埃及的周边埋下动乱的种子。 一个过于软弱的君主容易让国家被邻国所轻,但是就像家中需要一个唱白脸的人,也需要一个唱红脸的人。我想,这也是王后的主要职责之一。 我也不愿因为舒塔尔纳王子的三言两语,就毁掉了我与塞内米哈精心筹划了许久的这场宴会。任由宴会的气氛凝重而尴尬,不做一点努力。 “怨恨当然谈不上,不过觉得舒塔尔纳王子在说话前实在欠了些考虑。”我淡淡说道:“联姻本是结两家之好,可若是太过草率,就容易成为怨偶。非但无法达到两国交好的美好愿景,反而会生出许多嫌隙。你说是不是,舒塔尔纳王子?” 我说的慢声细语,语气也十分温和,就像是在无比耐心地教诲着一个无意之间犯了错的孩子。 “何况阿娜克公主身份尊贵,她的婚事不仅是她个人的意志,也事关利比亚国体。您这样不经米苏法塔国王的同意,当着众位贵宾的面出此戏言,又打算置利比亚的王室颜面于何地呢?” 舒塔尔纳王子地脸上终于闪过一丝难堪之色,又很快地恢复如常。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些,听见阿娜克公主想要留在底比斯,便动了做媒的心思。”语气里透着些无辜,配上他英俊的面孔,总是更容易令人心软。 接着,他有转向了阿娜克公主,微微欠身着向着她道歉道:“是我之前思虑不周,若是让您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