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图特摩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两名侍卫离开了这片空地。 大概是被两名侍卫搅扰了兴致,图特摩斯没有接着在军营中闲逛,而是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王帐中。外头依旧喧闹,从其他地区调来的粮草与军队已经到了,此时正在与大部队汇合。阿赫摩斯将军大概正在为此时忙碌,今晚尚没有来找图特摩斯汇报军中的情况。 在勤务兵的服侍下,图特摩斯梳洗了一番,此时正坐在桌前,看着方才侍从们呈上来的军报。我坐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一边看一边讨论这些对如今他而言还有些深奥的报告。 “看起来虽然因为先王的征伐,纳巴泰地区短暂的臣服与底比斯的统治之下,但他们的心中始终没有屈服过。“图特摩斯盯着桌上的纸莎草纸,用他那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表情似乎有些不爽。 “努比亚与你们并非同族,有自己的文化和历史。你们之于他们以其说是统治者,不如说是侵略者。这样的关系,你们要想获得努比亚地区彻底的归顺,这谈何容易。”我耸了耸肩,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如何慢慢的同化,蚕食这些异族部落了。 “可是努比亚地区物产丰富,人口也稠密,是上埃及重要的战略缓冲区域。岂能因为困难,说放弃就放弃了。”图特摩斯没有理会我的敷衍,仍旧苦恼着:“也不能叛乱一次就镇压一次,这次出征我才明白,军队的调动要涉及到如此多的方面。这次还好,农忙的时节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可若是下一次,下一次的战事正赶上播种的时节,那到时候岂不是会影响到一整年的收成。”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已经会思考这些更深层次的事情了。 “那你觉得,该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事情呢?”我忍不住问他,或许这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十八王朝对待附庸国王室的方法雏形。 图特摩斯看着我忽然之间换了一张嘴脸,方才敷衍地表情早已荡然无存,现在正双眼放光,十分期待的看着他。他不明就里,但估计是我这样的表情见得多了见怪不怪。图特摩斯没有太过纠结于我态度上地变化,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我的问题。 “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他沉吟一声:“这样的办法是真的存在的吗?”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头绪。他又转头看向我,见我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样:“朱里,你是不是知道一劳永逸的办法?”他语带埋怨,似乎是在责怪我,明知道问题的答案却非要他自己来想。 “我知道的是我知道的,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不就不用想了吗?”我摇了摇头,不打算将答案直接告诉他。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问题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可却无从得知。这个认知似乎让图特摩斯不太自在,他是个急性子,想知道的事情就恨不能立刻知道,想得到的东西也恨不得有人立刻捧到他的面前。 当然,他是国王,延迟满足这个词语本就不太可能出现在他的字典里。可是作为一名国家的决策者,这样的特质于他而言似乎利大于弊。诚然,此时的图特摩斯是一个实干家,对于学习如何治理国家有着近乎无限的热情与实践的动力。 “面对问题,你要知其然,但更要知其所以然。我只告诉你要怎么做,你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很危险的。若是这一次你照搬和我说的方法,你成功了。下一次呢,每个国家的国情都不相同,民俗、社会风气、国家实力都有很大的区别。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个属国里获得成功的举措,到另一个属国或许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适得其反?”我语气严肃地与图特摩斯说着我的想法,治国不是儿戏,也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能做成的事情。 图特摩斯见了我的情状,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认真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帐篷之外传来勤务兵的禀报。 “陛下,阿赫摩斯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