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又朝老人家拱手道:“这次回来,左右也是要歇上好几日的,明日我再过来。” “好……” “日头弱了,风也凉了,婆婆进屋罢。” “晓得晓得。” 话是说着,脚却是不动的。 顾五郎只好先行上马,再道一声:“我走了。” “路上慢着些,小心些……” 花婆婆絮絮叮嘱的声,还在凉飕飕的晚风里。 过了好半晌,才有一阵木棍点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许平安压了嗓子问道:“二姐,顾五郎为什么不告诉婆婆真实身份?他们两家是有什么瓜葛吗?” 许抱月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小鹅子,没想到你脑洞挺大的。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剧情,花婆婆是个前期配角,主要作用就是帮助女主适应流放生活的,后来女主进了顾家做菜,得老夫人青眼,连带着许平安也住了进去。 关于花婆婆的剧情,似乎就戛然而止了。 * 而顾家那边。 顾五郎回府,正是饭时,即便肚里装了几个包子,他也陪着祖母用了饭。 吃饭时,顾老夫人便将大孙交代给他的公务说了。 “钦哥儿的意思是,你回来丰州也两年了,总也闲着,想派个事给你练练手,免得来日诸事生疏了。” 顾五郎正喝着牛骨汤,眉心一皱:府里的肉汤,怎么越发难吃了? 金嬷嬷伺候在旁,利落递了清茶给他。 顾五郎听完后,才笑着问:“前儿才见到了大兄,孙儿同他讨个事做,他还哄我说多清闲一阵呢。可别是祖母也来哄我?” “瞧瞧,可不是让嬷嬷说中了?你大兄的家书就放卧房里头,还没收,就怕你不信呢。” “那可奇了。孙儿倒要看看大兄是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要给我做,若是些闲职,那我宁愿光明正大闲着。” “是个极要紧的事。”老夫人觑着他,又指着桌子正中那盘玉米窝窝头,“昨儿才说,太.祖时期,庄稼丰产,府里的嬷嬷说,一亩玉米地能收十石,比稻子的亩产还高好几倍。” 顾五郎只笑笑,“或是口口相传,当不得真了。” 老夫人瞥一眼外头,庭院静悄悄的,府里的下人也在后厨用饭。 金嬷嬷极有眼色,出去守着。 “说来你或许是不信的,我未出阁时,曾看过一本游记,是前朝的大学士写的,自序便写着他为男子,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想效仿先贤寻到奇珍,造福百姓。” 顾五郎了然,便问道:“他说的奇珍,是指玉米?” “不是,是红薯,你可知书里记载的亩产是多少?” “还请祖母赐教。” “竟有半百之数。” “这样多?” “可不么?而后他又写道,或因天时不利,亩产年年锐减,再难超过十石。天子恐遭人非议,便命史官将典籍里的记载一一删去。或是此举逆天而行,才……那般……” 由此,才改朝换代了。 便是改朝换代,具体缘由,他们也不能在将军府里议论。 祖孙二人心领神会。 顾五郎又如话家常说道:“如此,大兄总不能教我也去寻什么奇珍罢?这样的旷世奇功,怎轮到我一闲散之人,这可真真是折煞我了。” “你呀……” 老夫人亲自给他夹了个窝窝头,又打趣道,“寻奇珍的事,不劳你去了。我们试试把城西那片地开垦出来,也种上玉米,丰州要是能多产些粮食,百姓也松快些。” 城西不是河谷平地,是群山底下的坡地,种地是不大适宜的。但,也聊胜于无罢。 “既是如此,孙儿便胡乱带人去种了。我自小读的四书五经,这地种不好,也情有可原罢,这差办砸了,祖母可得替我在大兄面前说和一二。” “你只管去做,天塌了还有我呢。” 一众孙儿里,老夫人是略略偏疼他的。 顾五郎没敢提段家的事。大兄这差事,来得也太巧了些。他又借故道:也不知是谁在大兄面前美言的,回头我可真是要谢谢他了。” 老夫人不知其意,只当他们手足相亲,很是欣慰。 * 夜里,正是难眠之际。 许抱月睡在木床之上,屋里没有燃着灯。今夜的天似也比前两晚更清朗,她辗转反侧,想着书里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