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与膝盖传来尖锐刺骨的疼痛。 惧怕之中,她厉声尖叫,奋力扭动肩颈,试图将肩膀上的手甩下去。 扣住她的男子不屑地笑了两声,颠了颠钱袋,哑声问:“还有没有银子了?统统交出来!” 华俸惊慌失措地摇摇头,颤声道:“没没,没有了。” 尾随其后的男子们悉数赶来,听见她的回答后,轻蔑地哼声道:“就你给的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啊!想不想活命了!” 不屑的讥笑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不息,华俸孤立无助地蜷缩成一团,绝望地圈住双臂,瑟瑟发抖地垂下脑袋。 眼前的景象仿佛与无数回忆交叠重合,一幕幕倒映在她的眼底。 及笄那年的夜晚…… 观月山庄的暴雨…… 曾经,无论遇到多少险境,时墨总会将她护在身后。 可是她亲手推开了他,他不会再来了。 直到此时此刻,在命悬一线的当口,华俸终于认清一个事实。 而今不会再有人想要保护如此懦弱无能的她了。 她只有她自己了。 刹那间,萦绕在心头的那股惧意顷刻烟消云散。油然而生的,是一股翻江倒海的冲天怒火。 华俸猛地抬头,桃花眸里满是义愤填膺的怨怒和悲愤。 她唰地举起手,指着面前不知好歹的毛贼们,扯着嗓子嘶吼道:“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以为老娘赚钱很容易吗!辛辛苦苦挣点银子,白送你们我还肉痛呢!轮得到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混账跟我挑三拣四!爱要要,不要滚!把银子给我还回来!” 怒不可遏中,华俸莫名地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用力打掉肩膀上的大手,利落地站起来,顾不得膝盖和手肘的刺痛,疯了一般扑向毛贼,伸手一抓,稳稳薅住钱袋,死命拉扯起来。 毛贼们诧异地看着突然转了性子的华俸,手无足措地愣在原地。被抢钱袋的男子咬紧牙关,拒不松手。 华俸见状,狠狠啐了一口,口水直直喷进对方的眼中,激得他痛叫一声,手掌一松,丢下钱袋连忙去揉眼睛。 华俸利落将钱袋夺回,麻溜抄起地上的碎石,张牙舞爪地往毛贼脸上划。 毛贼们连撤几步,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这女的怎么突然发疯了?” “这可咋办,雇主只让我们吓唬吓唬她,可她这也太经吓了。” “她没被咱们吓着,我倒是被她吓了不轻。” 混乱之中,毛贼们来不及格挡,脸上手上均被华俸的胡乱舞动的指甲挠出好几道血印子。 华俸犹如杀红了眼的母豹子,见人就挠,见人就抓,引得毛贼们苦不堪言,一时之间甚至萌生出撤退的念头。 但想到雇主开的价钱,他们又心痒难耐,不甘心做不成这么容易的一单生意。 领头人恶向胆边生,烦躁地呸了一声,吼道:“老子还就不信制服不了你这个小丫头,大伙们一起上!” 四处躲窜的同伙们闻言一震,目光逐渐狠辣,势要将眼前这个棘手的疯丫头摁住。 他们围成一圈,将华俸围在中心,领头人闪电般出手,意图扣住华俸细弱的手腕。 眨眼一瞬。 “呲——” 一声清啸过耳,在夜空中轻不可闻。 下一刻,领头人的两手自腕处齐齐断裂,跌落在地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领头人的手腕断截处忽然喷出两道血柱,映在毛贼们惊恐的眼底。 他们胆寒地仰头,唯见夜色沉沉,冷月溶溶。 毛贼们肝胆俱裂,领头人撕心裂肺地咒骂道:“谁!是谁!” 刺骨的寒风中,男子讥讽的声音如鬼魅一般浮现在耳畔。 “你们也配知道我是谁么。” 话音甫落,银白的刀光于四周亮起,如流星般耀眼,于黑暗中连成一片目眩神迷的皎洁光晕,如同清冷月色尽数倾洒于这窄窄的一方天地。 一时间,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不绝如缕。 直到刀影消失,毛贼们的哭喊声仍旧悠长响彻在小巷。 华俸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迟迟无法言语。 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立于不远处的那个背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小泉?” 华俸恍如梦中,喃喃开口。 男子身形一滞,稍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