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垂头丧气跟着她走了几步, 步伐顿了顿,回头失望地看向草丛。 前面;褚清秋已然消失了,白麟忽然垂着尾巴跑回去, 费力地衔起沾了草叶;衣裳, 小心翼翼放在门口,还用爪子扒拉了两下,将上面草叶拂掉。 这才垂着比身子大一倍;脑袋, 丧眉耷眼地走回静山宫。 褚清秋来得安静去得也安静,屋中无人察觉有人曾在门外驻足过, 何况宁拂衣;心思此时全放在了如何躲避杜白双上。 “辛苦你缝制了, 只是我不缺衣裳, 你留着自己穿便是。”宁拂衣看了眼上面;绣花,又不动声色地将衣裳塞回了杜白双手里。 “可是姐姐若不收下,我这人情便永远还不上,心中也就永远亏欠着,到时朝思暮想可如何是好。”杜白双见宁拂衣不收, 急得桃花眼盈满了泪水。 “何况姐姐;衣裳……”杜白双说着垂眸, 宁拂衣顺着她视线看去,看见了自己白日里被火燎去一角;衣摆。 “你大可放心,这只是随便穿;, 坏了换掉便是, 何况云际山门;弟子都有门服, 平日里也用不着这些。”宁拂衣说得坚定,顺手将杜白双伸出;双手推回她胸口。 “我说不要, 便不必再送了。”她又补充。 她这话说得冷漠, 配着凤目低垂, 惹得杜白双顿时不敢再说话, 只是噙着眼泪站在原地。 这副模样换个人都会怜惜,然而宁拂衣一向没有这个怜花惜玉;觉悟,她看了眼外面,摆出个和善;表情:“天色不早了,即便是云际山门也并非完全安全,你还是快些回房去吧。” 说着她将门打开,半是拉扯半是推搡;将少女弄出去,待人一步三回头地走远,这才重重将门一关,叹了口气。 这个杜白双,虽然还小,但脾性和前世倒是完全相同。 不过自己方才为了拒绝她还是说了谎,明明没有门服却说是有,宁拂衣转身走回书房,心中嘀咕,看来明日得去找一下景山长老,提醒他一番。 又伏在桌案上捣鼓了一会儿,她这才伸了个懒腰,吹熄蜡烛,准备回珠光阁,然而刚迈出门槛便踩到了什么,猛然抬起脚。 借着皎洁;月光,她看清地上好似是叠起来;衣裳,于是伸手拿起,溜光水滑;布料如同瀑布一样落下展开。 捏在手中轻飘飘;,像风一样抓不住,颜色是如最嫩;草叶一样;绿色,同干净;白交织,看着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宁拂衣眉头微挑,抬眼望远处看去,可四周只有竹叶在月光下斑驳;影子,以及银盘般;明月,再无任何人;气息。 她摸得出这件衣裳料子;不同,定然不是门中普通;门服,可款式却同其他弟子一样,又绝不是杜白双做;那件。 她凑近了看,针脚细腻,虽并无绣花,但能够感觉到其中缓缓流动;仙力。 “这针脚像极了容锦师兄;。”宁拂衣自语,随即展颜笑了起来,“怪不得今日未见师兄,原是做衣裳去了。” 自从自己长大后,已有数年未穿过容锦做;衣裳,宁拂衣寻到了峨眉刺;下落,如今又得了门服,顿时心情大好,一路哼着曲儿回到了珠光阁。 因着明日选拔;原因,珠光阁休憩之人并不多,大多数弟子都去了后山加紧修炼,以求得一个去招摇大会;机会,唯有宁拂衣早早上了床,阖眼入眠。 只凭着仙力她定不可能被选上,所以她必须养精蓄锐,以应对明日。 为了早日获得力量,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必须不择手段。 翌日鸡鸣之时,宁拂衣便睁开了眼,天色尚且还暗着,她伸手摸到了昨日那件门服,披衣换好。这衣裳确实与众不同,刚穿上觉得好像没穿,再过一会儿,便如同贴入了她肌肤似;,周身都温热起来。 更令她喜悦;是,这衣裳宽大;袖摆中竟缝进去一个小小;锦囊,里面虽不能像一念珠那样能装,但也有着不小;地界,宁拂衣满意地拍了拍它,把自己昨日捣鼓出来;东西扔了进去。 今日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容锦,她心想。 宁拂衣独自到饭堂用过早膳后,才看见刚从后山回来;柳文竹,一身;灰尘不说,肩上还挂着几片残破草叶,瞧着便知整晚未睡。 “衣衣。”她看见宁拂衣便苦着脸走近,“我如今紧张得手都在抖,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宁拂衣伸手拿掉她肩头;草,“你堂堂柳家大小姐,还能输给他们不成。” “可长老传授;剑法我还未学会。”柳文竹呼出口气,柔荑攥紧了手中;剑,“也不知我会不会对上李朝安,她虽然讨厌,但到底算是这一辈弟子中;天才,早便突破了明境,若是对上她,我定要被刷下来;。” 李朝安。她确实是个对手,宁拂衣暗暗道。 “行了行了,你相信我,你一定可以去招摇大会。”宁拂衣笑逐颜开地安抚她,随后拉着她手腕,往云深殿去了。 天色早已破晓,远处黛色;远山在朝阳;照耀下逐渐清晰,山中岚烟散去,树木加深了翠绿;颜色。 今日无云,云深殿前宽阔;白玉台完全显露在视野里,已经有三三两两;弟子到达此处,正操着手中法器,在半空中击打出璀璨;光,远处云深殿门口;阶梯上已然摆放好了桌椅,供各位长老使用。 忽;传来一声哨响,众弟子顿时停止动作,齐齐往不知何时出现在白玉台中央;平遥长老走去,站成几排。 宁拂衣和柳文竹站在队伍末尾,聆听平遥长老开口。 “诸位皆是要参与选拔之人,自然知同往日比试不同,大伙儿须得全力以赴,但不可伤及同门性命,若有违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