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秋定定看着那血迹,左手缓缓抬起,便有片片天光化为飞羽状,从天外凝聚而来,汇入她心口,远处看便如黄昏之时下落;灿烂星汉,将天地连为一片。 待最后一片橙黄黯淡,飞羽也消失了,褚清秋这才直起腰身,面色苍白,好似一瞬羸弱许多。 “秋亦。”她张口道,话音刚落,高挑;女子便啪一声打破虚空,出现在她面前。 “师尊。”秋亦一眼便看见褚清秋手上和嘴角;血,顿时紧张起来,“这……” “无妨。”褚清秋摇头,“北苑弟子前去铜川,会路过何地?” 褚清秋在秋亦面前一向是最强大;,也是她最敬重之人,她看到褚清秋如今这副模样,心揪成了一团,却又不敢问询,只能咬牙回答:“我听人说,会在芙蓉镇歇一晚,翌日一早再进铜川。” 褚清秋闻言,颔首道:“好,下去吧。” “师尊,您要去芙蓉镇么,带上秋亦吧,您一个人,秋亦不放心。”秋亦忽然垂首,大着胆子喊。 “本尊;修为,你有何不放心;。”褚清秋往前一步,身上;血迹就消失无踪,“何况云际山门也不安全,留你在此处,若有事情,也好传音于我。” “可是……”秋亦还想多言,头顶却倏地传来掌心;温热,将她剩下;话都堵了个严实。 “听话。”褚清秋在她头顶拍了拍,随后同她擦肩而过,留下淡淡;香气。 褚清秋不常这样温柔;,她一向冷得没有温度,甚至连柔软;话都不曾说过,但不知从哪日开始,她就好像变了一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秋亦有些恍惚,她眷恋一般摸上了自己头顶,再转身时,崖上只剩薄薄;黑,和漫天吹起;树叶了。 而在遥远;芙蓉镇,一场闹剧刚刚开始。 小白狗似乎感受到了危险,不断剧烈挣扎,喊声凄厉而绝望,但它越是叫得可怜,旁边围观;人群就越兴奋,不断拍手称快。 笼中那头巨狮也闻到了食物;香气,小山一般;身躯忽然拔地而起,怒吼着长开血盆大口。 谁知拎着小狗;手刚要松开,那原本还兴高采烈;东岳人神情却猝然变得惊恐,随后目眦尽裂地大叫起来,周边人群也纷纷惊叫,拥挤着四散奔逃。 只见方才还被困于方寸笼中;巨狮,不知何时已然撞开了笼门,没了玄铁笼压制;它身体瞬间膨胀,随后仰天长啸,顿时劲风四起,吹得人睁不开眼。 “快!结阵!”东岳人厉声召唤同伴,谁知刚刚转身便被溅了一脸血肉,他用手抹开后,恐惧地发现方才还站在他身后;同伴,此时已然瘫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连忙回身召出武器,谁知那被折磨得一身是伤;巨狮远比往日要狂躁,对他手中长刀视而不见,犹如泰山压顶,拼了命地朝他冲撞而来。 这还不算完,随着巨狮恢复自由,其他玄铁笼上;禁制也全部消失,数十只伤痕累累;灵兽齐齐撞出笼子,疯狂地齐声长啸,仿佛万兽哀鸣。 “怎么会如此!”东岳人几乎被这发疯;灵兽们吓破了胆,一身本领再也使不出,腿一软便跪在地上,混黄;尿液浸透他裤管,巨狮嘴巴一张一合,他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地腥臭。 李朝安哪里见过这般场景,顿时捂嘴啼叫,娇躯一软险些昏倒,还是一旁;邵冰将她扶住,三人吓得连仙法都忘了,连哭带叫地随着人群狂奔,却不慎摔倒在地,被一只灵狐一跃而过,叼着她裤腿拖拽而去,不知拖到了什么地方。 柳文竹也惊恐万分,眼泪不断顺着眼眶滴下,如同檐下落雨,啪嗒不停。 “衣衣,衣衣你快醒醒!”她摇晃着宁拂衣,奈何宁拂衣好似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唯有掌心黑雾还在源源不断涌出,后来柳文竹索性要将她扛起,但不料她一身蛮力,竟动摇不了宁拂衣一分。 “衣衣……”柳文竹胆子本就小,如今彻底慌了神,更何况兽群已然向着她们;方向冲撞过来,一路杂物皆踏为泥土,天摇地震,十分可怖。 眼看着兽群就要踩踏她们而过,柳文竹忽然闭上眼睛,整个人挡在了宁拂衣身前,用她弱柳扶风;身子,将她少女;身躯牢牢护在怀里。 “衣衣……”她在她耳边哽咽。 仿佛混沌;黑雾吹进一股风,宁拂衣昏沉;脑袋里忽然出现了光亮,驱散了浓郁;恨意,眼前;世界瞬间清晰,刹那间,两道磅礴到几乎有了实体;黑烟从地壳涌出,如同厚实;城墙,将灵兽们隔绝在两旁。 于是灵兽们呼啸而过,扬起;风沙飘扬在空气中,落在二人头顶。 宁拂衣已经变回清澈;眼里还存有一丝迷茫,好友温热;眼泪浸湿了她肩膀,似乎有人在扯她衣角,将她扯得肩歪人斜。 于是宁拂衣低头,一只脏兮兮;小白狗扑通坐下,朝她摇了摇尾巴。 “平安,你可真丑啊。”宁拂衣轻笑一声。 随后双膝一软,不省人事。 也许是被那黑雾刺激了头脑;缘故,宁拂衣梦里出现了一些好像不属于她;回忆,但梦里;每一幕都十分清晰,清晰到她几乎能够回味到那种触感。 梦里她还是臭名远扬;诛天神魔,骂骂咧咧地抱着个女人,在一团混沌中拼命地跑,像是在躲避什么致命;东西。 她好像很恨那个女人,和她在一起;每一刻都会骂骂咧咧,除了女人睡着;时候。 然后等女人醒来,她再抱着她逃跑,然后继续骂骂咧咧。 在梦里这样;日子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再后来她好像就不再骂了,或许是骂累了,也或许是不想骂了,她二人间只剩沉默。 但那种沉默带着很强烈;悲伤,就好像她们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