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太危险了!”褚清秋这不依她了,偏头躲开她亲吻。
“都是危险,你去我去有什么区别?”
“你受伤了!”褚清秋拧眉, 斥声,她想把江蓠交给她,但宁拂衣忽将她一推,自己径直泄力, 眨眼间便落浓瘴之中。
她动作太快, 褚清秋又只得抱紧江蓠, 待她再垂首时, 那身影已不见,脚下唯有被浓如墨汁的滚滚黑雾。
“宁拂衣!”褚清秋气得脸颊冒火,而浓瘴已蔓延到洞口,黑暗的侵占很快将她包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褚清秋看了一眼怀里不省人事的江蓠, 只得仰身化作白光,疾飞出洞口。
洞外黄沙弥漫, 天光被阴云遮着,干裂的土和四周高耸的岩石山都泛着没有生机的灰色, 恍如同末日将近。
几只红背的虫子匆忙爬过面钻入裂缝, 像在躲避着什么。
褚清秋轰扎入人堆里, 把江蓠递给正瘫坐在的柳文竹。
柳文竹忙不迭接稳江蓠,眼睛希冀往褚清秋身后看,待发现空无一人后,手腕一软:“衣衣呢?”
“宁姐姐……”无神坐在一旁的百里拾七也打滚爬起, 忧心。
“去接唐掌门了。”褚清秋状似冷静, 而掌心已汗津津到捏不住白骨,她转身往走, 一旁累得卧趴着的九婴张口咬住她衣摆。
“你又要往哪儿去?”九婴口齿不清。
褚清秋二话不说,抬手落下白骨,将被九婴咬着的衣角砍作截,衣摆缓缓垂下:“去接她。”
“九婴,若是一炷香的时辰后我们没来,你们就彻底封了这洞口,让那坞堡再不见天日。”褚清秋开口。
“我……”
褚清秋不等几人再话,身体便已经化作流光,划破了漫漫黄沙,又被垂落的沙尘遮盖。
坞堡内。
瘴气侵入体内的速度如同蝗虫过境,很快便能侵吞人的神魂,宁拂衣周身用法力凝出屏障,这才争取了一些时辰。
瘴气浓到眼睛全无用,而耳识也因为沙氓鬼蜮的声音而失去效用,一时间眼目完全封闭,只能靠肢体逐一摸索。
宁拂衣借助方才的记忆往无极鬼火的方向前行,好在热气未散,她很快察觉到滚烫浓烟,是往前快走了几步。
腥臭气味不断侵入鼻子,脚下全由蛇的尸体铺就,踏去软腻黏糊,触让人浑身发毛,宁拂衣伸手缓慢前行,忽而嘶的一声,将手抽胸口。
指尖虽被烫伤了,但她却顿时大喜,因为她方才触摸到的便是炼制无极鬼火的锅炉,是纵身跃起,在浓瘴中稳稳落在锅炉边缘。
周围水汽蒸腾,火焰已堙灭,锅炉内只残留湿气和浓瘴,宁拂衣忙低头找了一圈,终在锅炉的阶梯摸到了唐温的身体。
他一身水渍,显在最后关头在灭火,体力不支这才倒下,此时心脉微弱,口鼻封死,已经被瘴气充斥肺腑。
宁拂衣一掌拍掉他身啃食的沙氓鬼蜮,拉着他手臂将人拽到背,将峨眉刺踏在脚下,屏息飞向天空。
头顶褚清秋砸出的裂谷露出淡淡光晕,远看像被浓瘴遮盖的窄月,看着那窄月越来越近,宁拂衣紧绷的心越发松弛。
就在此时,宁拂衣却忽变了脸色。
一团庞大的黑影在她身后显露,耳边沙氓鬼蜮的虫鸣声换作诡异歌谣,歌声里夹杂钟鼓,一下下,将人心砸入底。
黏腻的蛇尾不知何时已经将她脚腕包裹,如同无数虫蚁涌过周身,恐惧令她发丝直竖。
“峨眉刺。”宁拂衣忽,无人听见她的声音,但峨眉刺却在她掌心冒出盈盈微光,旋转着变大,托起唐温的身体,兀自往窄月而去。
而她赤手空拳,双掌凝聚粉色电光,光芒在她身周流星般包围翻涌,驱散了一些浓瘴。
眼前的黑影身躯巨大,用只空洞的眼俯视她,头顶该是头发的方长满游动的蛇,水草般飘荡。
和图腾中的形状不失毫厘,是图腾中供奉的神,亦是守护这片古老国土的魂灵。
“你应当知是谁毁了这里。”宁拂衣手腕有些颤抖,那鼓声在摧她心智,而闭耳毫无用处。
“侵我国土,罪无可恕。”哈气似的古老声音响彻脑海,宁拂衣识海几乎被这声音震碎了去,眼前绿意一瞬枯败,繁茂的树在狂风中摇摆,几乎被连根拔起。
不要,宁拂衣居害怕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受到恐惧的滋味,而如今这恐惧正在将她淹没。
怕的却不是死亡本身。
“不要。”宁拂衣说。
“当诛。”古老声音再次响起。
四周狂风顿时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