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雷刑,直到百年方可放出。”
“然而即便刑满,罪却未消,往后转生必是凄苦之命,受尽人间所有苦难,生生世世都逃不脱。”
宁拂衣听得有些糊涂,却还是忍不住攥紧双手,随言语而揪心。
“所以我母亲她……”
“不,犯下罪孽的并非你母亲。”酆都道。
“那是我?”宁拂衣蹙眉,毕竟前世布下轮回阵的是她自己。
谁料酆都摇头,喟然道:“亦不是,你也不是布阵之人。”
酆都的话句句都像是在解开谜团,但句句都让宁拂衣心头乱麻更为纷乱,她忽然有些头疼,用食指撑太阳穴,心里忽然划过一个名字。
“褚清秋?”她忙抬起头,“可是……”
“对,是她。”酆都说。
宁拂衣愣在原,她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未像今日这般不够用过,发明轮回阵的人是宁长风,结阵之人明明是她,而她死于褚清秋剑下,这难道不是事实真?
怎么会变成褚清秋呢?
酆都让她自己消化了会儿,这才继续道:“此事太过复杂,牵扯之事众多,老夫也并非全部了解,只是一千年后同那丫头聊了句,这才略知一二。”
宁拂衣拼命思索,试图找到那些乱麻的源头:“我曾在我母亲留下的手稿看过她画出的轮回阵,虽大致同,却缺了最为关键的阵眼。”
“难不成,我母亲所绘制的只是雏形,并非是最后的轮回阵,而最终绘制出完整轮回阵的人,是褚清秋?”
这话从自己口脱口而出,宁拂衣似立刻便明晰了,她再也坐不住,不由得站起来,腿上的疼痛早被抛在脑后。
“所以上辈子我被仙门追杀时,她销匿迹了那么久,并不是冷眼旁观,而是因为绘制出了完整的轮回阵,被天道关于混沌,经受雷刑!”
宁拂衣有些喘不过气,她双唇微张,说不出的情绪冲撞脑海,撞得她眼眶微红。
是褚清秋将阵法放入了她的一念珠,使得她察觉,又在她死后入府,将她拔出困住魂魄的花海。
酆都她呆立良久,许是想清楚了一些事,这才看猩红色的天空道:“老夫记得到那丫头的当日,她满身是血,徒手撕破了冥界与外界的屏障,跌跌撞撞冲到这奈何桥上,要寻一个名为宁拂衣的魂魄。”
“那时从未有活人下过府,引来无数鬼差逼,却都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迫不得已才请了闭关已久的我。”
“老夫听了她的描述后,便带她找当时已经变成彼岸花的你。冥界乃是其五界的往生之所,说是在六界之内,实则早已超脱了六界,所以这些已经变成彼岸花的人,即便是时间回溯百回,都绝不能再化作人身。”
“你本应是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除非有人愿意经受割骨之痛,从这数不清的花丛里找出你魂魄,将你带出府,方能破了这规矩。”
“那日的她乎成了血人,我从未过那般至深的执念,她走过的花丛艳丽得骇人。即便是老夫我,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呐。”酆都眼悠远,回忆道。
宁拂衣右脚的伤口重新疼起来,疼得她周身战栗。
“褚清秋带回我的魂魄,随后催动阵法,使得时空回溯。”右腿越疼,宁拂衣的思绪就越清晰,语气也越发如常。
酆都颔首,道了不错:“冥界虽与世隔绝,但我记得那时已然六界皆乱,府之人爆满,难以轮回。无数妖魔鬼怪纵横于世,仙门凋零乎灭绝,凡间天灾人祸泛滥不止,日子已然到了尽头。”
灭世之人。真的是她。宁拂衣脚底有些发软。
可是酆都说的这些,她为何没有一点记忆?她脑的记忆太过于零碎而杂乱,原本她以为是时间所致。
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那丫头心系众生,不愿天下毁于一旦,亦不愿你就此消失,这才以命推动轮回阵,让时空倒流,挽回上一世的荒谬。”
“所以,老夫也并未阻止她。”酆都道,终于说尽了心里的话,此时松了口气,后仰躺花丛,甚是惬意。
“如今该说的也说了,再多的便是你们的事,老夫只管生死,不管苍生。”酆都摇晃脚笑道,“回吧。”
“哦对了。”酆都忽然想起什么,用指尖在海乃百川的胡子里翻找一气,抽出本皱皱巴巴,十分有年头的绢布册子,丢给宁拂衣。
宁拂衣还在恍惚之,凭身体记忆接住那书册,触感轻盈如云絮,上面用不知什么墨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古字。
“此书唤作魔诀,是我当年跟众修道时抄下的,想来对你有用,你拿修习罢。”叹了口气,随后花海便响起了阵阵鼾。
宁拂衣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