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宁拂衣并不知晓苏陌去向, 她一心颓然地回到镇上,在镇中最大;平安客栈中找到了安营扎寨;九婴和寒鸦。
寻到她二人时,她们正在楼下和两个不认识;人打麻雀牌, 战况正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二条!”
“胡了!”寒鸦激动地蹦跳起来, 笑着去扒拉桌上;筹码, “清一色!拿来把你!”
宁拂衣盯着她们这般高兴;模样,抱着手臂靠于门框, 眼神遥遥看向二人, 看得她们后背均是一阵发凉。
她们齐齐抬头,寒鸦吓得手中;筹码都掉了, 她连忙将手收回来立正, 眼神乱飘。
宁拂衣;脸色很不好,所以就连九婴都没再说什么, 讪笑着冲那两人说了几句话,随后拉着寒鸦跑出来。
“主人, 怎么样了?”寒鸦仰头问。
“还能怎么样, 你瞧她这神情,定是接连碰壁。”九婴伸手去摸宁拂衣;脸, 被宁拂衣偏头躲开。
“是啊,这人间;褚清秋, 比起天上;还难搞。”宁拂衣没受什么累却身心俱疲, “有床吗,我得躺会儿。”
九婴和寒鸦对视一眼, 带她回到了二人租下;房间, 这镇上;客栈虽不甚豪华, 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比起苏陌睡;地方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宁拂衣躺在垫了软褥;榻上, 却浑身都不舒服,于是盘膝坐起,唉声叹气。
“主人这是多累,脸色都白了。”寒鸦急忙坐在榻上,给宁拂衣捏起了肩膀。
“却也不是累。”宁拂衣眉头紧锁,凤目满是迷茫,“而是她半分都不许我接近。”
于是她将苏陌;怪异之处讲了一遍,随后问九婴:“我让你们帮忙打听苏陌;过往,你们可有眉目?”
九婴指向寒鸦笑道:“我不擅同人交际,眉目倒是有了,你得问她。”
寒鸦闻言跳下床榻,颇为骄傲似;掏出本册子打开,左右手一拉抖出雪花般;纸来:“主人尽管放心,有我寒鸦在就没有打听不出;事!你瞧,从她出生到如今,事无巨细,我全记在这册子上了!”
“不过里面传言颇多,真假不定。”寒鸦摇晃着发辫说。
这两日总算有件好事,宁拂衣欣慰地接过册子,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越看,眉间沟壑越深。
往前在云际山门时读过人间;话本,当时觉得那些凡人;经历实在悲惨,但如今看着手里苏陌;一生,顿时觉得那些话本不过尔尔。
“天生残缺,耳识不明。又于垂髫之年身染重病,久医无方,后得一道士指点,言其天生阴邪,需避世而生方能压抑邪煞之气,并以灵丹续命,方可挺过及笄之年。”
宁拂衣读着读着险些将书册捏破,她忍着愤怒抬起眼,再读不下去了,最后还是九婴开口将过往说完。
“她双亲本是开药坊;,主攻药草之道,家中并无田地,但为了她不得不关闭药坊,搬出城镇,靠着每日采药草兜售为生。然而那道士所售灵丹却是极高;天价,双亲实在负担不起。”
“幸而她爹苏恒年轻时作为乡供考过科举,在京中结识了泾县县令秦风,靠着故人;人情借了足够;金银买下灵丹,承诺往后二十年按月还钱,这才为苏陌续了一命。”
“然天有不测风云,一日夫妻二人翻过这几座山,到更加人迹罕至;山林采药时,突遇一白额吊睛虎,不幸命丧虎口,从此世上便只剩了苏陌一人。”九婴扼腕道。
宁拂衣目光落在对面墙壁;光影上,看得眼睛生疼,随后阖眸。
她气;不是别人,气;是无情;天道,褚清秋她明明是为除魔而死,又不是十恶不赦,怎么说也是天地英雄,如今好不容易留下魂魄转生,却让她;魂魄遭受这般劫难。
“所以她日日劳作如此清贫,全是为此?”
“正是。”九婴颔首,渐起悲悯之色,“苏恒夫妇亡故之时候她才不过豆蔻之年,欠债不曾还清,往后她便独自担起了此债,直到如今。”
“虽然苏陌;事情知晓之人寥寥,但这县令一家却家喻户晓,县令秦风有一子秦啸然,不知怎;就对苏陌起了心思,此人自小不学无术风流成性,并不是什么良家公子,每每纠缠苏陌,也是镇上;风云之事。”
“百姓们都说……”
“说什么。”宁拂衣;脸色越发凛然。
“说这苏陌是妖女,给秦郎下了降头,这才惹得秦啸然这般另眼相待。”
九婴话音刚落,宁拂衣手中;床柱就多了条裂缝:“岂有此理!”
“她一个孤女生存还钱已是不易,却还遭此非议,是何人在嚼舌根,本尊撕了他;嘴!”
九婴见她真;恼了,连忙上手拦住她,抬手修复床柱,摇头道:“这自古人们;嘴就闲不住我,最爱造谣生事搬弄是非,你要同他们置气恐怕杀一辈子都杀不完。”
“如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