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疏淮和李无殊乔装打扮了一番,跟踪着那些穷苦百姓一路到了南瓷坊巷四街。 越是靠后排的巷子,环境也愈发的脏乱起来,尤其是近期连绵不断下了雨。 有些纸质杂物堆在一旁,被水浸湿,湮成粉末,一些废弃杂物依靠在墙上,过路的人时不时要注意不被砸到。 那些人纷纷都蹿进了一个小房子里,梁疏淮他们轻手轻脚跟上,最后隐匿在墙边。 只见屋内一个脸上满是黑点的男子,坐靠在椅子上,一旁桌子上摆了三个大木箱子。 “东西都买来了吧?没买错吧?”王二麻子清点着那些人交上来的琉璃盲盒。 而后他放在耳边晃了晃,听了听。 仔细辨认宋令月想尽办法做出的防伪标记和为不同价格所做的标记。 “嗯,行了。”王二麻子确认无误后,把盲盒丢进大箱子里,最后掏出了三十文递了过去。 “下周再来,别再浑水摸鱼进来,免得被人发现了。” 面前那人得了钱,感恩戴德地出去,脸上洋溢出满满的笑脸。 “下一个。”王二麻子懒散地喊道,顺带还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沫吐在地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门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不稍片刻,日暮西斜。 梁疏淮数了数,单单一个下午,就有二十人。算上平日里的人头流动,八十人里有二十人是这王二麻子的人。 直到最后一个人得了钱开心地出来后,李无殊才小声问道:“要不要进去抓他?” 梁疏淮摇了摇头,见着王二麻子衣服也不过是粗布,想必这人也不过算得上是个小喽啰。 擒贼先擒王。 “他那三个木盒子满了,肯定要出手。”梁疏淮看了一眼天色,“天黑好卖货。” 言语之间,王二麻子整理好了衣衫,抱着三个大箱子准备出门。 “我们蹲守着,看他最后去哪。” - 王二心情很好,走了一会儿哼起了昨夜在万花楼里听到的曲儿,他紧紧地抱着这三个木盒子,满满当当的,偶尔随动作发出一声清响。 像极了他即将得到的满满当当的银锭相撞的清响。 他先前算得上是南瓷坊的没落户,如今靠得这营生也混得个人模人样出来。 走起路来,背脊都挺直,姿态也神气了许多。 东拐西拐绕到了北墨坊巷五街。 他不太懂这收东西的人怎的选在这么偏僻的地,但他管不着,只要能有钱到手就行。 他像猫一样蹿进一件茅草屋,里头光线昏暗,每次交易的时候他都瞧不清上头大人的模样。 “东西可都带来了?”屋里人发问。 王二麻子毕恭毕敬地将三个木盒子递了上去,道:“大人要我办事,我不敢懈怠,请大人点点,全是您要的货。” 因这茅草屋颇为简陋,梁疏淮与李无殊无法暗藏在墙边,只能飞身上了屋顶。 借着微暗天色,只能瞧见木盒被打开后,璀璨琉璃反射出来的光亮。 ——那人竟然用小刀把盲盒打开了——那是宋令月特意用了蜂蜡给封上的。 仅一瞬,那人又将盒子封上,把不同的款式丢进不同的盒子里。 “行了,今天开得还不错,有三个珍稀款。”那人沉声道。 又听见钱袋掉地上的声音,以及王二麻子诚恳道谢的话。 天色完全暗了。 梁疏淮他俩没有再跟王二麻子,反而是跟上了这个早已穿上夜行衣的男子。 他如灵蛇一路丝滑地往外奔去。 直至灯火通明处,梁疏淮两人才发现,这人竟然进了瞿宅。 - “小月,如今我们怎么办才好?” 梁疏淮两人回了月璃,此刻店铺早已歇业,但依旧灯火通明。 众人听了梁疏淮和李无殊的观察,正连夜检查盲盒密封所用的蜂蜡是否完好。 “怎么又是瞿夫人?”柳雾头也不抬地埋怨道。 “要不我去发疯,同瞿芳坦白,把这弄珠玉给了她,让她别再给月璃弄幺蛾子。” 她语气里带着怨恨和自责,若是当时没有签下那契约,弄珠玉和月璃也不必遭受这么多有的没的冷箭。 “雾姐姐,你不必这样的。这瞿夫人瞧见了琉璃的好才这样,哪怕那日你没签契约,她总会想法子来害咱们。”骆云开口安慰道。 宋令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