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哑巴真是胆大妄为,本小姐的帖子你也敢偷?” 一道娇蛮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宋令月牵着陈祖母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慌张和微颤。 “我说呢,紧紧地围着我家小姐转,竟是想要这帖子。呸,这可是郡守三夫人亲自发的请帖,是你这样的哑巴能摸得的?” 宋令月仔细辨听,这一来一往的戏谑像极了宋令星和她的婢女朝雨。 以往原身在宋宅时,这宋令星伙同朝雨也对其多般刁难,细究原因竟是因原身的婢女有两个。 彩云和流云是原身母亲留下的,宋宅落魄需变卖其他下人时,原身特意求了宋志,但宋令星却无动于衷,下人之间有过一阵风言风语。宋令星失了面子,最后都归于原身的错。 “你还敢摇头晃脑,不认错?”宋令星语气尖锐,“朝雨,给我抓住她,这蹄子还想逃。” “看我不扒了你这小偷的衣服,剐去你这人模人样的皮!” 从人群缝隙里,宋令月瞧见她高高举起的手掌利索地给了瘫坐在地的陈霜儿一巴掌,发出清脆响声,又抓着她的衣领想要往下扯。 陈祖母见此情被吓得双腿瘫软,口中喃喃道:“霜儿她只是想将手帕卖出去又有何错...” 陈霜儿本是哑女已是不幸。 好在父母得了瘟疫去世前,爱之深厚谋之深远,替她定了一门亲事,虽夫君是坡脚,待二人日后成亲后,可互为照应。 不过本应是十六就成亲,如今因其夫君说是要去挣大钱,暂时离开了这永安郡,导致婚事拖到陈霜儿十八岁还未礼成,她便守着承诺盼着他回。 不管如何,陈霜儿仍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扒了衣服,她定会要自尽了断。 围观的人群一听这娇小姐要扒人衣服,除了一些女子觉得这样的做法实为不妥,开口劝着,其余的男人却纷纷挤着围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宋令月蹙紧眉,高声喝道:“什么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污蔑他人,动手打人还想欲行不轨之事?!” 她将已经晕厥的陈祖母交给梁疏淮照料,紧步向前,挡在陈霜儿的面前。 “我说什么人,这么无法无天,原是宋家二小姐,宋令星?”宋令月喊出名字。没有来得及拦下那一巴掌,她怒气值暴增,继续输出:“你身为一名女子,自是知道清白对女子的重要性,你居然像那些不入流的人,当街扒人衣服,你的女诫学哪去了?” 才十三岁的宋令星在家骄横惯了,哪怕在家中避着宋令月,当着一群下人的面扒过流云的衣服,没有人曾捅漏此事,也没人管过她。 听闻宋令月的发言后,她望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表情,突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她..她偷了我的帖子!” 搬出理由,似乎是更有底气,她双手叉腰:“那可是郡守三夫人给的帖子,邀我家去观礼。若是让她偷了,混进不明不白的人,此事该当如何?” 宋令月边上下打量宋令星,边扶起陈霜儿,发出嗤笑:“你说她偷了可有证据?” 宋令星推出朝雨:“朝雨可是双眼瞧得真真切切,万是抵赖不得的。” “朝雨是你的婢女,你要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这样的人证毫无可信度。看你这跋扈娇蛮的模样,若我说你恐吓朝雨让她撒谎呢?你又如何自证?” “再者她偷你的帖子有何用?你俩的容貌能对上吗?” 宋令星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嘴,陈霜儿的确没有偷她的帖子。昨日见阿母气冲冲地回来后,她弄清原委后记恨在心,想替阿母出口气。 但在巷五街蹲了许久没瞧见宋令月,只好抓着正巧出门的陈霜儿出气,欺负陈霜儿也算是折了宋令月的脸面。 对了——宴会—— “宋令月!”宋令星此刻底气十足:“你这个不孝女私下借大钱还不上,被阿母赶出家门,如今眼馋阿母带我去观礼,所以你指使陈霜儿偷我的帖子!” 宋令月笑道:“一日不见,你的脑子转得越发地灵活了嘛。我为何非要去观礼?” “你——”宋令星瞧见远处走来,一身质朴的梁疏淮,伸手指向他,说道:“观礼那日将会有众多贵族公子到场,你早已许配给这穷酸小子,你自是不甘心,想再攀高枝!” 梁疏淮听闻此话,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 李无殊说这梁子桉和宋令月不是传统的媒妁之言,而是互有心意。但宋家不是很待见这位穷酸书生,连交换庚帖时也是委托仆管负责。因此这宋宅从未见过这梁子桉的面貌。 午间骄阳将落,蔚蓝的天空被染上一抹红绯。 只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