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佑的反应让他极为有挫败感,而且,显得他低人一等,就好像贺霖佑高高在上,而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己于贺霖佑而言,无关紧要。 柳战逸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看着贺霖佑坦然地坐下,然后执手拿起白棋子,他向柳战逸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 柳战逸倒也不客气,直接拿起黑棋,落在了棋盘上。 文夫子说了,若是发现两方下棋有人放水,两者皆罚,而且一堂课之间必须分出胜负。 今日一个晌午都是文夫子的课,所以他有的是时间让学子们慢慢对弈。 开始的口令一下,周遭便都安静了下来,众人聚精会神对付眼前的棋局,只是没安静片刻,低语声便又响了起来。 柳战逸的课业在甲斋不上不下,是个中等水平,他的棋艺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在家中,父亲时常会教他下棋,所以他自认为能赢过贺霖佑。 人的精力有限,贺霖佑年纪轻轻,想必不是样样精通,他在画画上面表现出了超常的水平,想必棋艺方面不如自己了。柳战逸这般想着。 “贺霖佑,你课没上一天,你会下围棋吗?”柳战逸洋洋得意,感觉像贺霖佑那样的穷酸书生,家里应该不会教他下棋的。 面对柳战逸的冷嘲热讽,贺霖佑面带笑道:“不会,所以还请柳同窗手下留情。” 柳战逸冷哼了一声,果然如此。 一刻钟后,贺霖佑悠闲地举着棋子,眼眸清冷:“你输了。” 文夫子早早就站在了柳战逸身后,可能柳战逸没有发现夫子,但是贺霖佑是一开始就看见夫子了的。 能在有人观棋的情况下,依旧淡定自若下棋,这少年心性可谓极为沉稳了。 而且,这对弈开始还没过多久,他居然就胜了一局。 文夫子一边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在册子上给柳战逸记上了一笔。 之后,两刻钟的时间,柳战逸又输了一局,一个上午,柳战逸败了五局,成了整个斋输得最多的人。 眼瞅着夫子敲响了铜锣,示意比试结束,柳战逸终于忍无可忍,一摔棋子站了起来:“贺霖佑,你耍我呢是吧?!” 一边的夫子看见柳战逸这副模样也惊讶了一瞬,然后才沉声斥责:“柳战逸,你这是做什么?” 贺霖佑这时候拂了拂衣袖,徐徐站了起来。众人都被柳战逸的气势吓得不敢吭声,甚至连夫子都是惊讶的,唯有贺霖佑,还是一副坦然的模样:“怎么,柳同窗输不起吗?” 柳战逸咬牙切齿,但是当着没么多人的面,又不敢作何,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二人之间的闹剧,众人都看在眼里,洛朝朝对面之人凑近洛朝朝,低语:“敢和柳站逸叫板,那个贺霖佑胆子倒是挺大的。” 洛朝朝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一瞬,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也没有看贺霖佑和柳战逸,点点头道:“是吧。” 反正他是胆子大还是故意报复柳战逸,都和她洛朝朝没关系,以后她和贺霖佑只会是一个斋内的陌生人。 “不过,那个贺霖佑棋艺如此之高,以后的棋艺课,谁和他分到一组简直是倒大霉了。” 洛朝朝忽然抬眸:“他厉害也是种错吗?” 那人辩驳道:“可是柳战逸一上午输了五局诶,以后和他一组的人,不就铁定是垫底啦,你看他不留情面的样,他厉害不是错,但是一丝情面不留不就太过分了么,可怕,以后保佑我不要和贺霖佑一组。” 洛朝朝这时候才将目光缓缓投向贺霖佑,然后脑子里不由得幻想出自己因为输得太惨,被夫子罚去扫地,风雨交加的雨夜,书院里空荡荡的,只有她洛朝朝一人,孤独地拿起扫把,扫啊扫,扫啊扫。 贺霖佑似乎感觉到了洛朝朝的目光,眼帘微垂,眼角一瞥看向她。 洛朝朝却忽然回眸,然后和自己的棋友低声道:“也请保佑我以后不要和他分到一组吧。” 见到洛朝朝别开脑袋,贺霖佑眼睫颤颤,收回目光,随后又抬眸。不过片刻的时间,他眼底的恍惚便没了踪影,恢复一片清明。 不出意外,柳战逸果然是那个输得最多次的人,所以下午下课之后,柳战逸要负责去清理静心的那片草坪。 文夫子向来说一不二,柳战逸也没有去为自己狡辩,就这样认了下来。但是洛朝朝总感觉,柳战逸不是这种闷声吃亏的人。 下午上完课以后,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而柳家姐弟迟迟没有走,洛朝朝也故意磨蹭了一会,果然,看见了柳战逸朝着贺霖佑走去。 瞧那柳战逸嚣张的模样,一看就是去找事的,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