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师兄,我是人,不是妖。” “胡说八道!我们那日分明亲眼看见了你的蛇尾!”张献指着陵明恨道。“定是你们两个合谋,骗了我等一场!没想到你二人的心肠如此歹毒,害死我师父还不够,竟还要在我师父的下葬日上闹这一场,是要把我师父的魂魄都逼得不安宁吗!” 陵明上前一步:“张师兄,害死你师父之人并非我师姐。我日夜照顾她,她是不是妖,我心知肚明。若不是顾风闲非要对付她,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对她刀剑相向。还望张师兄冷静一二,看清楚敌人究竟是谁!” 张献冷笑:“你喜欢她,自然会帮她说话。陵明,你阴奉阳违,助纣为虐,该死!” 他一声大喝,登时聚出一柄长枪! 许千度提剑去挡,枪头狠狠划过剑锋,火花四溅。她左手一旋,架住那长枪,口中急道:“张师兄!你为五长老报仇,有情有义,我许千度钦佩万分。可你要找的人是顾风闲,不是我!他利用鱿鱼精害死你师父,眼下又要利用你来对付我,你千万别被他的谎话给骗了!” 张献挣扎几下,可她的盈剑太重,怎么也挑不开,干脆飞起一脚,踢她腿下伤处。 许千度吃痛,忙收了剑后退几步,眉头紧皱:“张师兄,我那蛇尾是顾风闲做出来的,昨夜他已经亲口对我承认此事。顾风闲修为低弱,若你我联手,眼下定能抓住他和他的党羽,我们当着门内众弟子的面审他一审,便能知晓原委。张师兄,你别报错了仇,到时候没脸去见你家师父!” 可张献的眼都红了,只顾提枪来刺,全然听不进她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灵力墙在许千度周身蹭蹭蹿起,不过两三息的功夫,便将她护得密不透风,任凭张献的长枪怎么用力,都刺不进分毫。 见灵力墙已成,陵明闪身进去,拉住许千度道:“别同他缠斗,他们信了顾风闲的话,不会信你,赶紧走!” “一起走!”许千度翻手握住他。“你把灵力都给我了,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听我的,你先走!” 说话间,他划破双手食指,交叠旋动,向天一指:“盾天影,出!” 一道灵力生生撕开天际,扯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护住许千度的灵力墙被张献他们击得出了裂缝,有些支撑不住。 “快走!” 陵明喷出一口血,一掌击在许千度胸前,拼尽所剩无几的修为,将她推入盾天影中! “陵——明!” 许千度嗓音嘶哑,拼命使出法术,想回去救他,可陵明却砰然倒地。 灵力墙寸寸崩裂,昭示着施法之人的修为尽失。 陵明无力地躺在地上,仰望着许千度的身影消失在盾天影的那头。 “师姐……我这辈子,对得起师父……对得起你……也对得起我自己……” 鲜血翻涌,在他喉头呛了两下,嘴角却只流出浅浅的一道。 修为尽,灵力散,神识也渐渐弱了。 他闭了眼,迷离间想起初见许千度的那日。 师姐坐在院中的柳树下,抱着几本清心诀的册子,撕得很是快活。瞧见他,还笑着喊他过来一起动手。 那时他觉得师姐委实不靠谱,还为自己将来在云门宗里的日子暗暗担忧了好几晚,却不曾想到这个古怪又机灵的女子,最后竟成了他拼死也会护着的人。 情爱一道,当真难以捉摸。 也难以割舍。 他之所求,不过一个许千度罢了。 做师弟也好,做夫君也罢,只要能同她在一处,便是天涯末路,也甘之如饴。 他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做,散尽灵力又如何,豁出命去又如何。 只要她许千度能活着,好好活着。 陵明艰难地睁开眼,望着盾天影渐渐缩小,再过几息,就要消失不见。 他弯了弯嘴角,耳边传来灵力墙碎裂的“砰砰”声,张献长枪的枪头马上就要刺中他。 突然! 一道细小却夺目的红色从盾天影的那头飞快现出,转瞬便落在他的左手手腕。 形迹绳! 他感觉左手上猛地一紧,没等反应过来,身子便飞了起来,直冲那将要关闭的盾天影而去! “休想跑!” 张献奋力扔出长枪,可那红绳是个无影无形的法器,任凭他怎么挥砍,都斩不断分毫。 陵明耳边呼呼风过,脑中一片空白,顷刻间穿过了只余一抹残迹的盾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