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以她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借花献佛是吧。”诸涪猫一样的走近,弯腰将这枚银饰抢走。 何予瞪大了眼睛,又冲过去抢。 有人玩笑般帮忙拦着何予这个还不到半人高的小孩子,也有人帮着小丫头拦诸涪,他们又玩闹了起来。 其实这些人大多已经成婚了,但大抵是没经历过太多磨难,揣着几分少年气,跟小孩子也闹得开怀。 诸晴晚间请这些同僚们用完晚食,再将人送走。 待人都散去后,何予还嘟着嘴,看起来对这些人很是不满。 “生气了?”诸晴碰了碰佑儿的小耳朵。 她“哼”了一声。 “那娘亲以后不许他们再来了。”诸晴笑着揉了揉何予头顶细软的头发。 何予这时候又显出几分犹豫来,抓着诸晴的衣裳,道:“还是许他们来的。但要送礼,不能白来。” “小财迷。”诸晴失笑道。 明启朝来,诸晴少有出这样久的远门,当晚就开始收拾东西。 但因着要她轻便出行,不好打草惊蛇,准备带上的东西便需要仔细挑选。 何予也跟着在库房里凑热闹。 这里存了许多诸晴从前的老物件,有一些是她以前频频外出时常用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什么都很好奇,她从一个包裹里翻出一封信,拿着凑到诸晴跟前,道:“娘亲,读!” 她只认识几个字,但非常热衷于叫诸晴给她读书,但“吩咐”诸晴的时候,绝不会说自己不认识,只喊一个“读”字。 诸晴拿起这封已经泛黄的书信,瞧见上边只有收信人,而无落款,收信的地址也是湖城府衙,一段往事便浮现在诸晴眼前,叫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并未拆封,而是将这封信递给何予,道:“娘亲在忙,你叫你爹给你读好不好?” 天真的小孩子信以为真,拿着书信便去找何如了。 何如在另一间库房里,收拾着细软准备给诸晴带上,忽然听见身后门被推动发出“吱呀”的动静。 他一回头,瞧见小胳膊小腿的佑儿举着一封信来找自己。 何如听完佑儿的来意,揭过这封旧信——他没想起来这封信是来自哪里,还在疑惑这上边怎么没有寄信人。 他打开信纸,发现里边只有短短一行字,写着“湖城多雨,赈灾辛劳,累矣”。 看字迹应该是诸晴的,但何如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又将这句话默读了一遍,渐渐睁大了双眼,面上也不自觉浮现出笑意。 ——这是当年他被父母逼着相亲,迷茫辗转之际,向湖城寄去的一封无字书信。 没有寄信人、没有任何内容,何如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寄过去的,那时他们一刀两断,何如也从未想过诸晴会向他回信。 而如今,看着这近乎撒娇般的一句话,何如仿佛看见当年身处血雨腥风中的诸晴,在背负着沉重的负担间隙,看见这样一封心知肚明是何人寄来的书信时,面带微笑将这一句看起来有些“不知所谓”的话写在信纸上,短暂的将自己一身千钧重负放入信封里。 他以为自己这是一场无望的单相思,却不曾想他心心念念的人会因为他寄来的一封无字信而偷得些许松快。 而后这封信穿越了时光岁月,由他们的女儿交付到另一人手中。 何如将这封信收好,对何予道:“这封信讲的是,你去找婉妈妈,她会给你讲一晚上的故事。” 何予小朋友终究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欢天喜地跑去找她的乳母婉娘。 而婉娘听到何予说到“一晚上”这个关键词,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笑着叹了口气。 那厢诸晴听见了推门声,并未抬头。 脚步声停在她身后,而后一双手将她纳入一个热烘烘的怀抱。 何如将脑袋抵在诸晴的肩膀上,轻声道:“很晚了。” 吐息落在诸晴的侧颈上,激起一片羞红。 “我明日还有事情呢。”诸晴偏头笑道。 “明日事明日毕。”何如轻咬一下诸晴的耳垂,又道:“晚上我帮你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