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照片,于钧尧立刻出了房间,让人将孙良友带到临时改造的谈话室。
等了片刻,于钧尧看着走进来的孙良友,眼里闪烁着精光。
孙良友一看到于钧尧,立即就喊冤道,“于主任,我都不知道你们要让我交代什么问题,我孙良友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从来没干过任何违纪违法的事,我下午已经说了,笵书记的事都是他的秘书黄文堂经手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啥时候让我回去?”
于钧尧撇了下嘴,“行了,别演戏了。”
孙良友瞪大眼睛道,“于主任,我演啥戏啊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于钧尧盯着孙良友,“你确定你要回去?”
孙良友愣了一下,于钧尧这么一问,反倒把他给问蒙了,他刚刚确实是在跟于钧尧演戏,并不指望对方真能放他回去,但眼下听于钧尧这意思,难道真能让他回去?
孙良友观察着于钧尧的神色,正当他准备出声试探时,只见于钧尧啪的一下拍桌道,“孙良友,你以为你把事儿推到黄文堂身上,你就啥事没有了是吗?”
孙良友怔住,同于钧尧对视着,“于主任,我真不明白您在说啥,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把事儿推到黄文堂身上的意思,再说了,你们可以去找黄文堂啊,事儿一查不就清楚了。”
于钧尧幽幽地看着孙良友,“孙良友,是不是有人给你递什么话了?”
孙良友道,“于主任,瞧您这话说的,我被你们看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谁能给我递话?”
于钧尧盯着孙良友没说话,快中午的时候传来黄文堂出事的消息,下午孙良友就开了口,但却不是交代问题,而是一推六二五,把事儿往黄文堂头上一推,然后做出啥也不知道的无辜姿态。
此刻孙良友的反应无疑进一步印证了于钧尧的猜测,这东州宾馆终归还是‘漏了风’,不过想想也正常,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吃住都是人家安排的,想要彻底防止一些小动作着实有些困难,不过这事提醒了他要进一步加强内部的纪律措施。
当然,眼下并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于钧尧看着孙良友道,“孙良友,是不是有人告诉你黄文堂在高速上出车祸了?”
孙良友大吃一惊,“黄文堂出车祸了?真的假的?”
于钧尧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孙良友,试图从孙良友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来,不过可惜,孙良友仿佛是真的刚听到这个消息一般,脸上的震惊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孙良友眨了下眼睛,继续追问道,“于主任,黄文堂没事吧?”
于钧尧慢悠悠地收回目光,道,“孙良友,你很关心黄文堂嘛。”
孙良友道,“于主任,我和黄文堂毕竟共事过,同事一场,我关心一下他的情况很正常,更何况他还年轻,这要是真的怎么着了,那太可惜了。”
于钧尧道,“孙良友,我都没说黄文堂怎么着了,咋的,你该不会是希望他死了吧?”
孙良友道,“于主任,这是你说的,我可从没那么想过,还有,于主任你不该用这种假设推定来给我挖坑,我觉得于主任你对我带有某种偏见和成见。”
于钧尧被孙良友这话气得一笑,合着反倒是他的不是了,不过任凭孙良友此刻如何表现,于钧尧都不相信孙良友会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和无辜,体制里的两面人太多了,有的人更是能去当奥斯卡影帝。
于钧尧这会也不跟孙良友耍嘴皮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打开后,于钧尧点开刚刚陈正刚发过来的照片,然后把手机放到孙良友面前,轻轻敲着桌子,“孙良友,黄文堂虽然出车祸了,但他已经被抢救过来了,你自个瞅瞅。”
于钧尧一边说一边盯着孙良友,“你不要再抱有什么侥幸心思,你不说,黄文堂也会说,我现在是给你立功的机会,你不要不珍惜。”
孙良友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目光一变,照片上是黄文堂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的场景,眼前这一幕,看得孙良友心有戚戚,没来由地将自己代入到黄文堂身上,如果是自己这般躺在病床上……想着某种可能,孙良友心头一颤!
于钧尧敏锐地捕捉到孙良友脸上的变化,暗自猜测着孙良友的想法,道,“孙良友,你如果真想回去,我可以让你回去,但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要是回去,有没有可能下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你?黄文堂的运气好,被抢救回来了,你觉得你的运气能一样好吗?”
孙良友神色变幻起来,于钧尧这话击中了他内心的痛点,他刚刚就是想到了这种可能,心里莫名感到恐惧,罗鸿景他们能对黄文堂下手,同样可能对他下手,尤其是黄文堂被救回来的情况下,纪律部门那边肯定会加强对黄文堂的保护,罗鸿景他们想再对黄文堂搞什么小动作的话怕是不可能了,指不定就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于钧尧又道,“孙良友,把你留在这里,恰恰是在保护你。”
孙良友一时无言,于钧尧这么说,竟让他觉得有道理。
看着沉默的孙良友,于钧尧决意一鼓作气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紧接着道,“孙良友,机会已经给了你,你要是不想珍惜的话,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