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韩士朋道,“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你们还是先想想看怎么应对吧。”
顿了顿,韩士朋又道,“如果没别的事,咱们晚点见面再聊。”
韩士朋说完,等了有那么三四秒钟,听罗鸿景没说话,就主动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罗鸿景直至韩士朋挂电话后才慢慢回过神来,想到韩士朋刚刚最后说的话,罗鸿景暗骂了一句王八蛋,韩士朋现在还仿佛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他娘的,真出了事他第一个就将韩士朋儿子的事抖出来。
骂归骂,罗鸿景此刻也知道骂人解决不了问题,但坏消息一桩接一桩,让罗鸿景的心态有些绷不住了。
目光阴晴不定地变幻着,良久,罗鸿景叹息了一声,拿出手机给笵正扬打了过去。
这一回,是笵正扬本人接的电话,罗鸿景开门见山道,“笵书记,刚刚韩士朋告诉我,黄文堂和严进清的案卷被督导组要走了,我估摸着情况可能比我们想的更严重,也许……”
罗鸿景没把话说完,他知道笵正扬会明白他的意思,黄文堂是对方的秘书,跟着对方一块去了华江省,督导组先是叫走孙良友这个前委办主任,现在又要走黄文堂的案卷,这背后到底是冲着谁,现在似乎愈发清晰起来,虽然罗鸿景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疑,但这一连串的事相继发生,已经不能用多疑来解释了。
电话里,笵正扬陷入许久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笵正扬开口问道,“关新民对孙良友被带走一事是什么态度?”
罗鸿景无奈道,“关书记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甚至还恨不得立刻就划清界限。”
笵正扬啧了一声,心里有些暗恼,但这事也怪不得关新民,换成是他,碰到这种事的反应估计跟关新民差不了多少,傻子才会主动给自己招惹麻烦。
罗鸿景继续道,“笵书记,关书记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的,这事还是得靠咱们自己。”
笵正扬道,“韩士朋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督导组的人要案卷,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
罗鸿景道,“笵书记,我刚刚也质问过韩士朋这个问题,韩士朋说他也无能为力,陈正刚和于钧尧一起上门,他没法拒绝。”
笵正扬冷哼一声,“我看他是一点风险都不想担,这家伙还抱着侥幸心思呢,覆巢之下无完卵,亏他韩士朋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罗鸿景道,“或许韩士朋觉得自己的问题不严重,不愿意跟我们一条道走到黑。”
笵正扬撇了撇嘴,“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罗鸿景道,“晚上我会跟韩士朋见面聊聊,到时再跟他好好谈一谈,笵书记,我现在主要是担心黄文堂的案子,之前对黄文堂家人的调查被韩士朋压下去,如今督导组将案卷调走,这事就彻底脱离咱们的掌控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咱们无法预料。”
笵正扬怒道,“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怪韩士朋,这个案子最先就是他搞出来的,要不然哪来现在的事。”
罗鸿景道,“笵书记,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韩士朋毕竟跟咱们还没在同一条船上,也不能全怪他,而且没有黄文堂这个事,督导组也会从其他方面着手,孙良友被叫走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笵正扬无言以对,他知道罗鸿景说的都是客观理智的话,他并非一个不冷静的人,但人总归会有自己的情绪,从下午接到孙良友被督导组叫走的消息后,笵正扬心里就一直不大平静,作为他在东林省担任一把手时的‘管家’,孙良友这个委办主任知道他的事太多了,笵正扬要说心里头不担心是假的。
沉默片刻,笵正扬道,“孙良友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撬开口,我们还是有时间应对的。”
罗鸿景问道,“笵书记您觉得该怎么办?”
笵正扬没有回答,脸上隐隐有一丝挣扎的神色,时间仿佛过了许久,笵正扬道,“鸿景,既然黄文堂的案子成了一颗定时炸弹,那我们现在只能将这最大的危险因素提前清除掉,就让一切事情都止步于黄文堂吧。”
罗鸿景瞳孔一缩,“笵书记,您的意思是……”
笵正扬淡淡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当初你怎么处理伍长荣的,现在就用这个办法。”
罗鸿景嘴角抽搐了一下,暗道笵正扬够狠,对服务了几年的贴身秘书也能狠得下心,但罗鸿景内心深处却又对笵正扬这个做法十分认同,从本质上来讲,他们俩就是一类人,无毒不丈夫,人不为己天株地灭,只要自己没事,牺牲一下别人又何妨。
不过罗鸿景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笵书记,黄文堂在您那边,不大好办啊。”
笵正扬道,“明天我让黄文堂回东林一趟,这样是不是好办多了?”
罗鸿景眼珠子转了转,“好,笵书记,我明白了。”
顿了顿,罗鸿景又问道,“笵书记,那孙良友那边呢?这家伙现在被督导组叫走,估计督导组不可能放他回来了,就怕他会乱说话。”笵正扬道,“等黄文堂的事一了,就让韩士朋想办法给孙良友递话,让孙良友把事情都推到黄文堂身上。”
罗鸿景挑了下眉头,“就怕韩士朋那